想到這里，孟扶歌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可她一邊放肆的笑著，一邊卻又不受控制地流下了一行滾燙的淚水來……

她不是在哭，也不是發泄，她只是太高興，太激動，也太感動……

玉無塵見她終于發自內心的笑了，不由得勾了一下唇角，微微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這些話，他或許早就應該說了，說出了之后，也確實輕松多了。

這樣，她應該就能夠清楚的區分他和宇文戟之間的關系了。

因為這一世的宇文戟，從來沒有接受過他，他就想是一道心魔，或者說，一道孤魂。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對她求而不得，直到這一世，他成為了玉無塵。

他以為，自己或許可以用玉無塵的身份陪伴她，或許可以幻想她也能夠像愛上宇文戟那樣愛上自己。

但顯然，是他想多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帶來了宇文戟的記憶，她不會接受他，也不會那么信任他……

他想，從今往后，她應該也不會再像之前對待宇文戟那般對待他了吧……

孟扶歌看不見玉無塵臉上那抹苦澀的笑。

但是，她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孟扶歌“看”著他的側臉。

然后緩緩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他的臉。

她摸到了他冰涼光滑的皮膚，也摸到了他額頭上泌出的汗水。

她便捏緊了衣袖，動作笨拙卻又溫柔地替他擦汗。

“你知道……我為何會愛上宇文戟？為何一見面，便試圖接近他，想盡一切辦法在他的面前找存在感……”

孟扶歌平靜地開口說道，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嚴肅。

玉無塵聞，緊緊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心里卻莫名的有些緊張。

其實在他的記憶里，孟扶歌從未待她溫柔，不過那時候的他，大概也確實是可恨的，做了許多虧欠她的事情，所以死在她的手里，也是死得其所。

他并不愿意將那段過往告訴她，也是因為，心中有悔。

但是現在，她卻這般溫柔地“看”著他，在他說出了一切之后，卻依然這般親昵地對待他。

所以他緊張，因為在她面前，他深深的自卑。

“因為，我覺得我虧欠他，我知道我愛錯了人，所以我想彌補他，重新愛他一次。”

然而，面對自己的情感，孟扶歌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十分冷靜和篤定地說道，“前世的我，實在太蠢，被人欺騙才害了你，所以我很后悔，很虧欠，很想回到最初，改變那一切。所以，正是因為你那樣對待前世的我，我才會那么輕易便愛上這一世的宇文戟。”

“阿戟，不要再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你和他，從來都是一體的。”

說完之后，孟扶歌便緊緊的抱著他，像是承諾一般，道：“我會帶著去域境，找到你的身體，只有你回到了那個身體，宇文戟才是真正完整的。”

聽到她如此冷靜且堅定的話語。

玉無塵一直注視著她的雙眸，終于恢復了昔日的光芒，原本冰冷死寂的心臟，又一次開始火熱地奔騰起來。

像是黑暗之中的一束光，將他從黑暗的深淵之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