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她不想讓我們看見,于是轉頭望著車窗外。
把童母送回醫院后,我們也并未多待,劉醫生說她的狀態現在又不穩定了,最好不要太嘈雜,只能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看來,只有穿著戲服,站在舞臺上,她的情況才會穩定啊。
我和童欣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她的眼睛還紅著,但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林江河,”她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看到媽媽今天的樣子……我……”
“不用謝,”我打斷她,“能看到阿姨重拾笑容,我也很高興。”
童欣搖搖頭:“不,你不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么。”
她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我。
這個擁抱比今早更加用力,我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她的聲音悶在我肩頭:“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沒有說話。
這一刻,所有的語都顯得多余。
我感受著童欣在我懷里的顫抖,突然發現她的發絲間藏著一根白發。
這縷銀絲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像極了舞臺上那束追光里飄落的金粉。
“你媽媽會好起來的。”我輕聲說,“兩天后的正式演出,就是最好的良藥。”
童欣抬起頭,眼睛還紅著:“可是郭會長那邊……”
“她翻不出什么浪。”我掏出手機,給她看楊學林剛發來的消息,“《梨園周刊》已經把你媽媽彩排的視頻做成預告片了,目前點擊量破十萬。”
手機屏幕上是童母在追光下甩水袖的側影,配文是"非遺傳承人黎小蕓沉寂十六載重登舞臺"。
評論區最熱的一條寫著:“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我奶奶說她年輕時一曲《大祭樁》能讓全城停電――大家都擠到有電視的供銷社去了。”
童欣噗嗤笑出聲,眼淚卻掉得更兇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