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住院部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里橫沖直撞。
走出電梯,我小聲對她說道:“我見過凌晨三點去屠宰場搬凍肉,每斤提成兩毛;也見過給直播平臺當人肉沙包,穿玩偶服跳八小時舞;還見過在私立醫院當試藥員,吞那些還沒過臨床的靶向藥……”
這些也確實都是我親眼所見。
當初我一個病房的那個患者,他的家里人就是這么干的。
可惜,最后還是沒能救活。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它才不會因為你有多努力,就會給你想要的。
就像老舍先生在《駱駝祥子》里的一句話:
“雨下給富人,也下給窮人;下給義人,也下給不義的人。其實,雨并不公道,因為下落在一個沒有公道的世界上。”
……
回到病房,童欣又恢復了她正常的狀態,明顯是不想讓奶奶擔心。
可奶奶什么沒經歷過,她突然問道:“欣丫頭,你跟奶奶說實話,就我這個病,得花多少錢啊?”
童欣愣了一下,才握著奶奶的手說道:“不多,奶奶你別擔心,我有錢。”
“你說實話,不要騙我。”
童欣顯得有些欲又止,她確實不好說。
于是我把話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奶奶,我跟你說實話,你這個病得花不少錢呢,剛剛醫生說之前要三十萬。”
“多少?!”奶奶的聲音都顫抖了。
童欣也橫了我一眼,顯然怪我不該說。
緊接著,我話鋒一轉:“不過這錢都已經交了,退不了了。”
“交了?誰交的呀?”奶奶看了童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