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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他一直在黑化 > 純粹與深沉(三)

        純粹與深沉(三)

        “是不能讓陛下知道你和三殿有過接觸。

        記住,是與三殿有關的一切哦。”

        月痕像是不放心她般,硬是把景琰的話拆開又給靈山講了一遍,靈山笑得虛弱,她聽懂了,那么聰明的她,此刻倒是真想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與景琰有關的一切,不過就是她和查樂的關系,她被他威脅入古堡的事情,其實最重要的是……

        他不準她給景泰透露她幫喬喬把血冰解除的事情吧。

        靈山知道,他是擔心景泰在得知這一切后,會再次對喬喬出手。

        微微嘆了口氣。

        果然,在景琰身邊,兜兜轉轉還是離不開這個名字。

        靈山想要進a座,首先要征得景玉的同意。

        大祭司帶人進去的時候,景玉坐在位置上手中拿著一疊文件,他將視線落在大祭司和靈山身上好久,最后那疊資料被他放在了桌子上,他對著靈山道:“好好照顧他。”

        靈山皺了皺眉,景玉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去國王身邊治療并不是件易事,臨來的路上,靈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如今只因景玉一句話她便輕輕松松入了國王的地盤,對此大祭司若有所思,當即就稟告給了景琰。

        “看來和我猜測的差不多。”

        上次的地點被人發現后,景琰與他在碰面時就換了個更為隱秘的地方。

        周圍全是粗壯大樹,景琰半倚在上面,微微勾了勾嘴角。

        “讓靈山大膽和月痕聯系就好,景玉不會為難她的。”

        大祭司也很快明白了,他凝眉。

        “三殿的意思是……景玉早就知道靈山是您的人?”

        “靈山是誰的人在景玉心中并不重要,只要她不是景睿的人就好。”

        一片干枯的落葉從高處悠悠落下,景琰抬手將它夾在了指尖。

        “或許在景玉心中,有部分想法和我是一樣的。”

        干枯的落葉一折就碎,景琰纖長的指尖微松,殘片飄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被泥土掩蓋。

        “……”

        景琰和大祭司并不能同時出現,大祭司先行一步出來,這條路與古堡的后花園相連,一出來他就聽到女孩清脆的笑容。

        “沛蝶,你再耀高一點嘛。”

        血鶯花之后,喬喬正在和沛蝶蕩秋千,今天喬喬眼睛上遮的紗布是沛蝶送的,不是單一的白色,而是質料柔軟的淡粉色,輕薄略長的帶子此時正隨著喬喬的升高而飄起,喬喬薄唇紅潤,盡管看不見她的眼睛,但她笑起來時又純又暖,氣息軟綿。

        “沛蝶,你怎么停了呀?”

        沛蝶知道喬喬眼睛看不見,所以她幫她搖時也沒敢晃太高,不知怎么的她力道越來越小,喬喬的腳尖沾到了地面,疑惑:“你是不是累了?”

        “喬喬,大祭司過來啦。”

        沛蝶捏了捏喬喬的左腰,示意人就在她的左面。

        “大祭司是有什么事情嗎?”

        哪怕國王即將倒臺,大祭司在古堡中的地位仍舊不可撼動。

        或者說,但凡在巫族有些本事的人,無論他去哪一個國家都會得到最高待遇。

        沛蝶的招呼讓大祭司回過神來,包裹在黑袍中的面容有些不清楚,他匆匆瞥了喬喬一眼,淡聲道:“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秋千的位置就在一顆大樹下,這樹名喚綠藤花,不長綠葉只長粗壯藤條,不知是誰在藤條上吊了把小圈椅,如今藤條布滿椅子周圍,在上面開出一層淡黃色小花兒。

        這姑娘是、是……

        大祭司忍不住又多看了眼坐在秋千上的喬喬,在藤花與淡粉色絲帶的映襯下,她美好而又寧和,正想上前和她搭話,眼尾瞥到某道人影,大祭司拉了拉黑袍,最后還是一不語的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大祭司離開后,沛蝶又重新給喬喬搖起了秋千,少了那份詭異感,喬喬也松了口氣,她抓緊藤條,輕聲回了句:“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總感覺他在看我。”

        “你的感覺沒有錯,他的確在看你。”

        沛蝶剛才也感受到了大祭司的目光,她左右看了看,見周圍無人,松了些力道小聲對喬喬說道:“我記得當年你母親被趕出古堡,也有他的一半功勞吧?”

        喬喬也想起當初書靈對自己科普的事情,皺著眉頭道:“當年就是他帶著一部分人叛出巫族的,雖然他剛才對我沒什么敵意,但是……”

        喬喬如今也是很謹慎了。

        “如果以后咱們再遇見他,就避著他走吧?”

        “好。”

        蕩在空中的秋千忽然被一道外力逼停了,喬喬聽到一道低沉的男音,腰部被人用胳膊圈住,喬喬的腳徹底落在了地面。

        “哥哥?”

        她扭了扭身子,在外面她還不是不喜歡這樣的親昵。

        “你別這樣,沛蝶還在呢。”

        “她已經離開了。”

        喬喬不滿的扭頭去看,模模糊糊的一片她好像真看到一道跑遠的身影,嘟著嘴不滿道:“她這人怎么想跑就跑啊,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喬喬還想蕩秋千,但景琰在她身后嚴格把控著力道,那微微蕩起的弧度都不夠喬喬眼睛上的帶子飄起,她一咬牙腳尖使力上蕩,下一秒返回的時候又被景琰控在了最低范圍。

        “哥哥!”

        喬喬嘆氣,“你能不能不要搗亂。”

        景琰仍舊把喬喬掌控在合適的范圍。

        “我沒有搗亂。”

        “那你能不能搖高點?

        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我在坐搖籃。”

        這姑娘脾氣被他養大了不少,都敢對他賭氣了。

        景琰低笑,每當喬喬發狠上蕩的時候他總會在她返回的路上把她逼停,又是一次高高的上蕩再被景琰拉回,這次他將胳膊牢牢地圈在了她腰間。

        “你飛那么高,要是飛不回來了怎么辦?”

        剛才他從遠處看著喬喬蕩秋千,天空與她是如此的接近,她笑起來的樣子沖破他圈給她的范圍,似乎只要再高那么一點點,她就會脫離他的掌控。

        粗壯的綠藤花四季不敗,在綠色與淡黃色小花下,姑娘坐在開滿藤花的秋千上。

        她白嫩的手指輕抓綠藤,很快,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將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當小姑娘掙扎的時候,他另一只胳膊攬在她的腰身,正微微俯身趴在她耳邊輕說著什么。

        多美好的場景啊。

        景蕓站在不遠處冷眼望著,姑娘嬌俏的面容掛了些惱怒的神色,于是她身后的男人就輕輕哄著。

        景蕓越看越覺得這一幕極為刺眼,身側的血鶯花被她扯落了大片,她目光落在身邊的少女身上,心中有了主意。

        “不能白便宜了你,也該找點事兒讓你做做了。”

        “……”

        關于當年蓮聽從湖里抱出喬喬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喬喬和景氏并無血緣關系。

        知道這些事的人大多都是古堡中的老人和孩子,有人親眼見過巫族圣女嫁來,有人目睹過蓮聽被驅逐出古堡時對國王下的誓神禮,同時經歷過這三件事的赫明夫人,曾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在古堡散播消息,她親口告訴這里的傭人,喬喬身上沒有流淌景氏的血液,她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就應該驅逐出古堡。

        如果這些話都是謠,那么國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阻止謠散播,但他沒有。

        隨著赫明夫人散播的消息同步進行的,是國王對喬喬的冷漠,果然沒過幾天,很多人都知道了喬喬不是景氏血脈的消息。

        那時候蓮聽還在,每當聽到這些傳時她也是一笑了之,畢竟這孩子本就不是她生的,她也沒什么好隱瞞,于是這件事一傳就傳了好幾年,傳到a級官員聯名請求把喬喬送出古堡的時候,蓮聽發怒,沖到赫明夫人的住房派人砸了個底朝天。

        蓮聽說,她可以縱容赫明在古堡中散布喬喬的身世,但絕不允許她動一些歪心思。

        如果這孩子有一天真的被人送走了,她不好過了就絕不會讓別人好過。

        無論是在權勢還是地位上,蓮聽當時都壓了赫明幾段,于是赫明屈辱收斂,原本這件事眾人都以為過去了,誰知第二天天亮,蓮聽卻忽然拿出巫族圣女的身份壓人,她還逼景泰下令,絕不允許眾人在議論景喬的身世。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開始是蓮聽越加詭異的囂張行為,隨后是大殿下變成了傻子、蓮聽忽然用誓神禮詛咒國王,她高貴的身份跌為巫婆后震驚全世,然后國王性情大變,巫族隱世分裂成了兩派。

        景蕓來到古堡的那一年,恰好是關于景喬身份被禁止提起的第二年。

        后來她頂替真正的景蕓在古堡中用公主身份待了數年,她對景喬的憤恨,有一部分是因為景琰,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嫉妒她是‘真公主’。

        是的,幾乎全古堡的人都知道景喬不是真公主,但自從國王下令禁止議論之后,景蕓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她是真正的公主,所以只要有這位‘真公主’存在,她就總想著辦法除掉她。

        窮人窟骯臟環境帶出來的不安穩讓她以為,只要除了景喬她才能坐穩公主的位置。

        如今看著喬喬和景琰親密,她覺得反感又憤怒,于是她開始讓某人散布喬喬與景琰的不正常關系,卻沒想到這消息散發出去后沒激起一點水花,反而還讓她對喬喬的身份有了新的認知。

        景蕓不會知道,因她這一手,很多事情提前上演,她自以為的火上澆油其實是幫了景琰的大忙,這時她也發現古堡中人的可怕之處,再次看到小米,她將人堵在c座入口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膽子這么大敢背叛我,就不怕我對你妹妹動手嗎?

        !”

        如果說小米最開始是屬于景琰的人,那么在景蕓生日宴那段時間,她就成為了景蕓的人。

        原因無他,只因景蕓拿她的妹妹小星做威脅,所以生日宴那日她后來還是放了手,任由喬喬被那群人帶入宴廳中央。

        局中局,計中計,這句話放在古堡中可以反反復復去說,也可以反反復復去用。

        只可惜景蕓有狠無謀,她并沒有發現,小米早已暴露自己,在挑唆沒有成功的時候,提前被景琰發現了身份。

        這古堡中似乎所有人都變聰明了,但只有景蕓因嫉妒和憤恨大不如前。

        她以為她斗不過的只有景琰,卻不會知道,其實發現小米真實身份的不僅僅是景琰,還有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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