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奇夢繼續道:“我們找同事調查了梅詩詠的聊天記錄。
初步篩查后,也沒什么發現。
她的家屬已經很不滿了,不停催促我們離開。”
何川舟“嗯”了一聲:“你讓大家先撤吧。
我給你發個定位,你先過來。”
半個小時后,謝奇夢按照提示將車停到她們旁邊。
該慶幸這個時間段的市中心交通通暢,沒有堵車。
青年從車窗里探出頭,看見隔壁車位上的穹蒼,驚訝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穹蒼?
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們來看李凌松的前妻,順路碰上了。”
何川舟越過穹蒼的位置,朝謝奇夢招了下手,“過來。”
謝奇夢從副駕駛座上拿了個文件,而后到她們這邊來。
他從座位中間的空隙里將文件袋遞過去,說:“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只有一些十幾年前的文件副本,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我們先拷貝過來了。”
何川舟拆開,草草翻了一遍,發現確實沒什么用,起碼跟他們想知道的案件全無關系。
穹蒼借著后視鏡觀察后座的青年。
一段時間不見,謝奇夢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他把頭發整個剃短了,只剩下一層青碴。
皮膚粗糙了不少,氣質也沉穩下來,不再像個一驚一乍、稚氣未脫的年輕人。
謝奇夢發現她在打量自己,有點尷尬,不動聲色地朝邊上挪動,想將自己塞進角落。
何川舟發現他的小動作,悠悠叫了聲:“小謝啊。”
“誒。”
謝奇夢立馬又坐到中間,靠近前排,等待何川舟的吩咐。
何川舟隨意地將東西遞了回去:“還給你。”
謝奇夢接過文件,小心問了一句:“沒收獲嗎?”
“有點收獲。”
何川舟低著頭在手機備忘錄上寫記錄,“我們不應該把調查方向,局限在一個人的范圍。”
謝奇夢臉色大變,瞪大眼睛道:“那還能是個團隊?
李凌松他……那么多的學生啊!”
何川舟一臉“你倒是真敢想”的表情,朝后視鏡瞥去:“那倒是沒有你猜得那么恐怖。”
規模那么大,早變成邪教了。
穹蒼也朝后座偏了下頭。
她錯了。
謝奇夢的一驚一乍還是沒有改變的。
謝奇夢面露窘迫,隨后放棄最后的掙扎,坦然接受自己在穹蒼面前愚蠢的現實。
他轉移話題說:“其實李凌松我也認識。”
何川舟不大在意:“當年祁……嗯,那時候應該是有見過。
而且李凌松年輕時也算半個體制內的人了,跟警局里的不少人都有交道。”
謝奇夢猶豫不決,嚅囁著道:“我是說,當年我媽找過他。”
何川舟手上動作頓了下。
謝奇夢開了口,后面的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他說:“我爸說,我媽當時,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又不想去看醫生,怕被人議論,我爸就給她介紹了李教授。
李凌松的學生里,有不少是在正規大醫院精神科任職的,他幫忙牽線,給我媽開了藥,做了治療,后來就慢慢好了。”
何川舟問:“什么時候?”
“就穹蒼住我們家那段時間。
我媽懷孕,壓力很大。
開始的時候,因為她在孕期,癥狀也不嚴重,醫生不建議開藥……”謝奇夢邊說邊看著她們,“當時覺得他人還挺好的,現在想想,是不是有點奇怪?”
好像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一旦有了懷疑,就會感覺什么都是錯的。
李凌松的臉上,如今是寫滿了“不清白”三個字。
何川舟朝穹蒼無聲做了個口型:你怎么看?
穹蒼搖頭:這誰知道?
謝奇夢對她二人打啞謎的行為大感不滿,忍不住問:“你們在說什么?”
何川舟搪塞道:“沒什么,你可以下車了。
我先送穹蒼回去,五點會議室準時開會,你在群里通知一下。”
謝奇夢遺憾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何川舟依將穹蒼送到小區門口,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穹蒼把在病房里跟薛女士的對話過程大致復述一遍,并據此對李凌松做了個簡單分析,何川舟頷首表示同意。
在二人即將分別時,何川舟叫住了她。
穹蒼站在車外,俯下身聽她說話。
何川舟銳利有神的眼睛從下方看著她,措詞許久,最后鄭重地說了句:“有什么事情,記得跟我說。
我不勉強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穹蒼半闔下眼,深深吸了口氣,隨后輕聲道:“幫我查查我父親,跟李凌松,以及李瞻元之間的關系。”
何川舟眉毛驚訝一跳,保持著鎮定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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