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主動松開了蕭震胳膊,但依然站在他身旁。
“我先送你回后院。”蕭震低聲道。
蘇錦偏首嘀咕:“侯爺難道還要回前院沐浴更衣?是怕丫鬟看不出咱們是裝的嗎?”
蕭震沉默。
夫妻倆一起回了后院,如意見兩人衣裳都濕了,體貼地派小丫鬟去水房燒水。
蘇錦領蕭震去了西邊專門供二人沐浴的浴室。
浴室很大,中間擺了一張四幅的山水屏風,屏風南側是臨窗的長榻,屏風北側放著足夠夫妻一起用的香柏木浴桶。
蘇錦背對蕭震道:“我洗的慢,一會兒侯爺先洗,我在這邊等著,侯爺洗完再去東屋,我晚點,丫鬟們必不會起疑。”
蕭震支支吾吾的,覺得這么安排不妥,可如果他馬上出去,確實會叫丫鬟們起疑。
“難不成,侯爺害怕我偷看你?”他遲遲不答應,蘇錦聲如蚊吶地問,低著腦袋,小手攥著帕子。
“我絕沒有那么想。”蕭震紅著臉道。
蘇錦哼了哼,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偷窺般,丫鬟們端水進來再出去后,蘇錦就搬把椅子放到榻前,她背對屏風面朝榻坐著,還抓了一條巾子蒙住眼睛,故意使勁兒地勒了勒巾子兩端。綁緊了,蘇錦幽幽道:“這樣,侯爺可放心了?”
蕭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從來都沒有擔心她會偷窺,蕭震只是,自慚形穢,怕她無意瞥見。
她那么白,阿滿阿徹也都隨了她,就他,老銅似的黑,與她簡直是云泥之別。
“快去吧,洗完喝碗姜湯,別著涼了。”蘇錦柔聲催道。
蕭震心情復雜地嗯了聲,然后快步走到屏風之后。薄紗做的屏風,確實能擋住視線,但隱隱約約地也能窺見對面的影子。蕭震側對屏風站著,一邊寬衣一邊用余光盯著蘇錦,他知道她不會看,可蕭震就是緊張。
以最快的速度褪了衣裳,蕭震抓起浴桶旁的水瓢,從桶里舀水潑到自己身上。
一會兒蘇錦還要洗,蕭震不想弄臟里面的水。
“什么聲音?”蘇錦驚訝地轉了過來。
蕭震本來就在水桶北側站著,聞聲嗖的蹲了下去,只露出肩膀以上。
“我,我在潑水。”心頭狂跳,蕭震努力平靜地道。
蘇錦納悶問:“你怎么不去桶里洗?”
蕭震啞聲道:“我習慣舀水洗。”
蘇錦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后轉了回去。
就這么短短的功夫,蕭震驚出了一身汗,草草再沖兩下,趕緊抓起換洗衣袍披在身上。
“穿好了?”蘇錦猜測問。
蕭震最后整理一番衣袍,嗯了聲。
蘇錦扯下蒙眼的巾子,轉身,就見蕭震一桌整齊,頭發卻還綁著。
蘇錦皺眉提醒他:“你忘了洗頭。”
蕭震摸下腦袋,垂眸道:“就當洗過了。”
“那怎么行,腦袋最容易著涼,必須用熱水洗。”蘇錦站了起來,捏著蕭震的袖子將他往屏風后面拽,“這樣,侯爺坐椅子上,我幫你洗頭。”
蕭震想拒絕,但看看蘇錦捏著他袖子的小手,料想自己拒絕也是徒勞,只好從了她。
為了方便嬌小的蘇錦,蕭震坐下后,腰桿幾乎完全彎了下去。
蘇錦一手拿著水瓢,一手輕輕地揉著他的頭發。
蕭震很舒服,他已經忘了上次有人幫他洗頭是什么時候了。
蘇錦愿意照顧他是真心的,但蘇錦也想趁機占點便宜,洗著洗著,蘇錦就發現蕭震后頸偏下的地方有一道灰白的疤痕,露在衣領外的地方大概有一寸來長,剩下的被衣裳擋住了。
“侯爺,你這個疤是何時落的?”蘇錦的手指,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那道疤。
蕭震脖子一緊,剛要告訴她那道疤痕的來歷,忽然感覺小婦人抓著他后面的領子往上提了提。
緊跟著,蘇錦手里的水瓢掉在了地上。
蕭震的心,狠狠地顫了下。
頭頂傳來小婦人不容拒絕的堅定聲音:“給我看看。”
蕭震下意識地道:“陳年舊傷……”
“給我看看!”蘇錦再次開口,只是這次,她聲音發顫,仿佛心疼地要哭了。
蕭震拒絕不了她的眼淚,猶豫片刻,手與肩膀齊動,便將上衣褪到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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