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呼吸變重,氣得!
蘇錦繼續道:“我大伯母,其實我本來還有個堂弟,被家里慣得一身臭毛病,我十歲那年,堂弟喜歡扯我頭發,我生氣用燒火棍打了他一頓,堂弟跑去我大伯母那兒告狀,大伯母就抓住我摁著我脖子,讓我堂弟扯頭發……”
“豈有此理!”蕭震再也聽不下去,怒罵一聲坐了起來。
他幼時也吃過很多苦,但或許是男孩子,家里最多不讓他吃飽,不曾如此虐待過他。
蘇錦被他嚇了一跳,唯恐蕭震連夜去找大房報復,蘇錦忙攥住他胳膊,急著補充道:“侯爺別生氣,我豈是白白任人欺負的,拗不過大伯母,我就狠狠踹了堂弟一腳,然后趁亂跑去里正家里告狀,大伯母怕丟人,收斂了。后來堂弟,堂弟跟人去河里玩水淹死了……”
惡人有惡報,蕭震氣消了點,呼吸慢慢平復下來,重新躺好。
光扯頭發就把蕭震氣成這樣了,蘇錦再也不敢提堂兄蘇萬里想偷窺她洗澡的事,幽幽道:“侯爺,我大伯母一家最喜歡占便宜,如今我嫁了你,他們大老遠跑過來,不撈點好處怕是不會甘心,可一直讓他們留在金陵,就算我不見他們,任由他們在外面編排我的壞話,我憋屈,也連累侯爺跟著我被非議,你說是不是?”
蕭震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腦海里還是小蘇錦被大房一家欺負的情形。難怪蘇錦這么膽大潑辣,她要是不潑辣點,恐怕早被大房一家折磨死了。可惜,敵將觸怒他,蕭震可以在戰場上與其廝殺,痛快地打一場,但這些刁蠻親戚,蕭震還真是沒辦法為蘇錦報仇。恃強凌弱,蕭震出不了手。
“侯爺,白日里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們離開金陵,你想不想知道?”蘇錦故意賣關子道。
蕭震心思回來,好奇地轉過頭:“什么辦法?”
蘇錦笑,忽地傾身過來,右手手肘撐著蕭震枕頭,左手擋住嘴,然后對著蕭震耳朵說悄悄話。
她興奮地說了很多,蕭震一個字都沒聽見。
因為蘇錦的發絲垂下來,落在了他臉上,如最滑軟的絲絳在他臉上拂來拂去。
因為蘇錦的唇就在耳邊,她溫熱的氣息,她刻意壓低的嫵媚聲音,就像來自敵將雙刀上的兩股強勁力道,以雷霆之勢擊中他耳朵,再轟隆隆地傳遍全身,劈得蕭震想逃都沒力氣逃,整個人都被雷電劈酥了。
“侯爺覺得如何?”終于說完了,蘇錦腦袋離開一些,期待地問。
蕭震:……
半晌之后,蕭震努力平靜道:“我都聽弟妹的。”
蕭震不知道她想了什么主意,但蘇錦那么聰明,蕭震相信她的辦法一定管用。
蘇錦笑了,躺回自己枕頭上,忽的又輕輕推了他胳膊一下,有點嗔怪又有點難為情地道:“侯爺往后叫我錦娘吧,不然弟妹喊順口了,往后在外面你也這樣叫我,別人該怎么想?”
蕭震宛如被雷劈過的身體還沒徹底復原,胡亂應道:“好。”
蘇錦哼道:“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往后侯爺每喊我一次弟妹,就罰侯爺……”
蘇錦咬唇,琢磨該怎么懲罰蕭震。
蕭震莫名地緊張。
蘇錦忽的笑了,看著他道:“侯爺的俸祿早都交給我保管了,再罰你銀子你也不怕,得罰侯爺怕的才行。這樣,往后侯爺每喊我一次弟妹,就罰侯爺替我洗次腳,如何?侯爺敢不敢跟我賭?”
蕭震額頭冒汗,給她洗腳?
他躺在那兒猶豫,蘇錦哼了哼,又來推他:“侯爺說話啊,到底敢不敢?”
蕭震實在怕了她的小手,忙道:“好,若,若我再有失,全憑弟……你做主。”
蘇錦偷笑,她倒要看看,蕭震能不能管住他那張笨嘴。
翌日,蘇錦派徐文去打聽大房一家現在住在哪兒,然后寫了一張帖子叫人送過去。
蘇興旺一家在金陵城賃了一棟偏僻的小院,蘇家有些家底,而且潘氏已經決定要搬到金陵住了,正尋找合適的鋪面開包子鋪呢。
昨日在蘇錦那兒吃了一頓罵,潘氏生氣歸生氣,卻并沒有灰心,親戚就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只要她放低姿態好好地哄哄蘇錦,或是期間成功讓女兒蘇繡入了武英侯的眼,他們一家的好日子便會來臨。
“太太,侯府派人送來的。”蘇家暫時充當門房的伙計捧著帖子快步來報信兒。
潘氏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蘇錦后悔昨日的沖動,請她與兒媳婦、女兒娘仨明日再去侯府做客!
潘氏看完信,丈夫蘇興旺急著接過信繼續看,很快一家子就輪了一遍。
蘇興旺很高興,樂呵呵地笑:“我早就說了,錦娘是我親侄女,不會不照顧咱們的。”
潘氏呸了他一口:“昨日她怎么對你的你忘了?若侯府全由她做主,她才不會與咱們來往,依我看,定是侯爺正直,教訓她要敬重長輩,她才不得已寫了這張帖子。”
因為眼光太高導致十八歲還沒出嫁的蘇繡扯扯帕子,小聲質疑道:“侯爺會那樣嗎?昨日他還為了姐姐訓咱們了……”
潘氏想了想,得意道:“當官的都注重名聲,侯爺要為大局考慮,想法自然與婦人不同。”
不論如何,機會擺在眼前,潘氏立即拉著女兒走了,要為女兒配一套最能彰顯美貌的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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