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徐天胤和夏芍結婚,外界對兩人的婚姻生活就很關注,但兩人的一雙兒女從未在外界面前露過臉。
夏芍不希望孩子們太早地被外界關注,她希望他們能有一個簡單而快樂的童年,不要太早地被成年人世界里的權力金錢、世俗名利所包圍,她覺得孩子的世界里,有父母的疼愛,有簡單的快樂,就很好。至于世俗的規則,他們遲早會接觸,她不會永遠保護他們,遲早有放手讓他們去闖蕩的一天。但在那之前,她希望能盡做母親的責任,至少讓他們在今后遭遇成年人世界里的諸多苦惱、甚至痛苦時,能記得自己有過珍貴的童年,更加珍惜那些不摻雜利益的美好。
夏芍的心思,徐天胤從來不會拒絕。因此,他沒有帶妻子和孩子住進那紅墻大院,一直在曾經買下的小區別墅里住著。
因兩人的保護,諾包子和怡包子只知道爸爸是軍人,媽媽是商人,兩人都要上班。外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從東市來看他們,有外婆照顧的時候,他們就在家里玩耍,外婆不在的時候,曾爺爺和姑奶奶有時會來,也有時,他們會去看望曾爺爺。家里從未請過保姆,爸爸媽媽會在周末帶他們出去玩,為家里大掃除和為院子除草。
在他們眼里,童年就是爸爸媽媽、家人和好玩的家庭活動。
他們從不知道,小區里和善的鄰居是安全局的特工;不知道他們每次出門,所到之處都有警衛事先排查過安全;不知道他們外出旅游和家庭活動的時候,周圍的游客里有大量喬裝的安全人員。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生在徐家不僅意味著含著金湯匙出生,更意味著在有自保能力之前,他們必須要過這種被嚴密保護的日子。
但要學會自保,就必須強大。徐天胤和夏芍雖有一身本領,但要教給兒女,需得師父唐宗伯同意他們拜入玄門。兩人的一身本領都是傳承自師門,自然不會破那不可隨意外傳的規矩。兒女們想學玄學易理、奇門術法,只能先拜師入門。
于是,諾包子五歲這年,在經過了唐宗伯的同意之后,小家伙經過了拜祖師爺、聽三規六戒、磕頭拜師等傳承規矩之后,正式成為了玄門第一百零七代弟子。
他的輩分很高,跟溫燁是一輩的。因為他的師父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
徐天胤的性情,本不打算收徒,但兒子他還是可以教的。如此一來,諾包子不必小小年紀就離開父母,跟隨師父去其他地方學藝,他只需要跟在父母身邊,每日從養氣功夫開始練起。
從此以后,諾包子每日清早跟隨父親在院子里的樹下盤膝打坐,在院子后頭立起的梅花樁上摔摔打打。他從胎里帶來的元氣和想強大的心思,讓他的進步很快。但也正因為進步得很快,他越來越能感受到父親的強大并非他一開始認為的高大,而是遠在他能看透的世界之外,令他仰望的強大。
但還在練習走路的怡包子要走上這條路,尚且還早。她小日子里的快樂就在于每天傍晚由媽媽牽著手散步,和追逐家里的大白鵝。
全家人齊動手為呆頭在后院搭造了一間漂亮的小木屋,自從后院豎上梅花樁,呆頭就有了躲徐一怡的地方,一人一鵝在梅花樁的迷宮里你追我躲。一歲多的徐一怡就像當初的諾包子,路還沒走得穩就追追跑跑,一瘋起來兩條小短腿就開始打絆,圓圓的小跟頭摔得一個接著一個。
每天傍晚,后院就成了家里最熱鬧的地方。徐天胤和諾包子這父子倆在梅花樁上頭摔摔打打,怡包子和呆頭在梅花樁下頭跑跑跌跌。
一開始,諾包子經常分心,為妹妹時不時的摔倒,為呆頭上躥下跳的撲騰。不僅他分心,徐天胤也分心。女兒一摔倒,父子倆便忍不住擔心地看過去,但徐天胤有分心的本事,諾包子可沒有。他經常一回頭,就被臭爸爸從梅花樁上踹下去,然后眼睜睜看著爸爸搶了扶妹妹的活兒。的摔倒怡包子壓根不覺得疼,她常被哥哥的狼狽吸引目光,然后咯咯笑個不停。
扶不到妹妹,又在妹妹面前出了丑的諾包子,打不過爸爸,就只能把氣遷怒到呆頭身上。他在梅花樁上走著走著,時不時一腳把撲騰起來的呆頭踹下去,給妹妹撲個正著。
捉住呆頭的怡包子經常獻寶似的抱著大白鵝送去媽媽面前。
每當這個時候,站在夕陽霞彩里的媽媽總是笑容格外溫柔,摸摸她的頭,問:“送去廚房嗎?”
小小的怡包子那時候很不解,為什么媽媽這么溫柔,大白鵝聽了媽媽的話后會拼命地從她懷里掙扎出來,叫著跑走呢?
但不解歸不解,在全家人眼里,媽媽才是全家人心中最安寧的歸處。無論他們是累了疼了,滿身是汗還是滿身泥巴,她總是在傍晚站在后院的廊下,溫柔地朝他們微笑。她的笑容總是很溫柔,很安靜,夕陽里成為一幅最美的畫面,刻在他們的心里。
對兩個小家伙來說,除了過節,最期待的便是周末。
周末有時不出門踏青,爸爸媽媽的朋友會來家里吃飯。媽媽的朋友很多,爸爸的朋友就只有一位姓秦的叔叔。
兩個小家伙很喜歡秦瀚霖,他話多,常把兩人逗得咯咯笑。諾包子最滿意秦瀚霖的地方就是他經常對爸爸說:“你兒子比你好!比你會笑!長大了一定比你帥!比你討人喜歡!”
每當這個時候,諾包子總是在旁邊不住地點頭,認為秦叔叔比臭爸爸有眼光多了。因此,諾包子很歡迎秦瀚霖來家里做客。
這天周末,秦瀚霖上午九點就來了,一來就抱起兩個小家伙,笑道:“諾諾,怡怡,跟秦叔叔去機場接你們小姨好不好?”
今天是張汝蔓從國外回來的日子,也是她出國的第五個年頭。
兩個孩子對他們的小姨并不熟,只知她過年的時候才來看他們一次,他們只知道小姨在國外。
“在國外工作的小姨要回來了嗎?”五歲的諾包子已經懂得一些事,他知道現在不是過年的時候,所以轉頭問從廚房出來的媽媽。
“嗯。”夏芍笑著摸摸兒子的頭,道,“跟秦叔叔去一趟吧,小姨看見你會高興的。”
諾包子立刻點頭,這就準備作為家中代表,去接小姨。徐天胤卻在這時走過來,把女兒從秦瀚霖懷里抱過來,意思很明顯要帶走,兒子可以隨便帶,女兒休想!
“徐天胤,他們又不是去接外人。”秦瀚霖郁悶。
“你是。”徐天胤只吐出兩個字,頓時把秦瀚霖打擊到體無完膚。
秦瀚霖的好修養被這話堵得差點沒一口氣慪死自己,多年的朋友關系讓他知道,徐天胤一定是在報仇!報他這些年總在夏芍面前夸他兒子比他好的仇。偏偏徐天胤這話他還不能反駁,他現在確實不是徐家什么親戚,而徐天胤是不可能讓女兒跟一個非親的男人走的。
秦瀚霖喘了好幾口氣,決定不跟徐天胤計較,跟他計較,純粹是找虐。于是他一眼瞅見夏芍手里捧著的水果盤,拿了一塊蘋果就笑瞇瞇地在徐一怡眼前晃,“怡怡,跟不跟秦叔叔走?”
怡包子一看見吃的,頓時大眼睛發亮,烏溜溜追著秦瀚霖手中的蘋果不放,兩只肥短的小手伸出去,露出軟萌的笑容,表示要吃。但她的小手沒接到秦瀚霖手中的蘋果,卻接到一只大大的水果盤。
徐天胤從夏芍手中把水果盤接過來,送來女兒面前。女兒的小腦袋頓時低下來,盯住面前的大水果盤。她默默盯著,好一會兒,小腦袋抬起來,又默默盯住秦瀚霖手中的一塊小蘋果。只有在這個時候,粉團兒般的小娃娃才顯現出幾分頗似父親的呆萌來。正當大家都被她的呆萌吸引住的時候,她已經極其認真又堅定地抱住了面前的大水果盤。很明顯,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夏芍忍不住笑著扶額,某人平時在家里最擔憂女兒會被一點點好東西騙走,結果自己用這法子用得最順溜
秦瀚霖戰敗,一看時間,也拖不得了,只好帶著諾包子趕去了機場。
兩人一走,徐天胤便放下女兒,打電話通知了安排在機場的人,加強警戒。
夏芍見了微微一笑,他最是心細,只是從來不說。國家機密方面的事,徐天胤從來不瞞她,高層的人也沒刻意瞞過她,這些年她時不時會被請去問問國運決策方面的事,因此對很多機密決策她都是知道的。
張汝蔓當初以去國外讀書為名,接受秘密特工訓練,便是徐天胤為她安排的。她這五年在國外的日子,可謂過得險之又險。她的任務是查出并打入一個國外情報組織,挖出潛伏在國內的情報人員。這對一個當年只是進入了軍校一年,各方面還很稚嫩的女孩子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她卻憑著和徐家的這層親戚關系以及過往簡單的經歷,讓對方對她產生了利用之心,用五年的時間一步步走進了這個組織,終于在前段時間與軍方里應外合,打掉了這個國外情報組織。
這個組織一破,張汝蔓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她不能再待在國外,于是被軍方用特殊渠道安排回國。
只是,這個情報組織一被打掉,張汝蔓近期都會成為國外情報和暗殺組織名單上的人物了。她這次回國,是受了嚴密保護的,徐天胤知道秦瀚霖對她的心思,所以同意他帶著兒子去接機,以討好小姨子。但他不會允許女兒去,因為女兒才剛剛會走路,還沒有能力自保,萬一有突發事件,她在場會令安全人員們多一個保護目標。而兒子雖然年紀小,但已能初步感知危險,他將來是要走上這條軍界之路的,這些事可以當做歷練。
雖然徐天胤知道,今天經過嚴密控制,不會出現什么亂子。但兒子的天賦,應該可以感知到機場的緊張氣氛,讓他現在開始一點點接觸,也挺好。
他兩個孩子都疼,只是保護的方法不一樣。
果然,這天與徐天胤預料的一樣,張汝蔓中午的時候安全抵達家里。她牽著諾包子的手走進來,秦瀚霖跟在后頭,滿臉沮喪,一看就是被人打擊過。而諾包子的小臉兒上則有點緊張,一進門看見父母,他明顯松了口氣,然后奔進媽媽懷里,抱住便不撒手了。夏芍笑著摸摸他的頭,知道他是感覺到了機場的緊張氣氛。但兒子并沒有抱她很久,他雖然年紀小,但很懂事,知道家里有客人,媽媽要招待,所以抱了一會兒就去找爸爸,平時父子倆總是斗來斗去,這會兒諾包子倒是愿意坐去爸爸身邊,當會兒乖寶寶。
張汝蔓已經二十五歲,休閑衣褲,馬尾辮,模樣與剛離開京城的時候變化不大,卻不再以前那個英姿颯爽、神采飛揚的女孩子。她身上帶了歷經磨練的沉穩、干練和軍人獨有的鏗鏘氣息。
張家人、夏家人以及秦瀚霖,直到現在才知道她當年離開的真相和這些年她在國外真正的工作。張汝蔓這次回京,身份和功勞將會公開,回到京城軍校領她的畢業證并正式授少校軍銜,留在京城軍區工作。
秦瀚霖在去年也調回了京城,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像以前一樣調侃張汝蔓,張汝蔓卻并未像以前一樣和他針鋒相對,只是笑了笑,能夠坦然地和他對視,并且聊上幾句。
午飯過后,秦家有事來了電話,秦瀚霖只得回去一趟,但他厚臉皮地表示晚上還來蹭飯,徐天胤給了他冷颼颼的一眼,夏芍笑著應了。
待秦瀚霖走了,夏芍和張汝蔓坐在客廳里聊天,自然也就聊起了秦瀚霖。
“他這些年少有緋聞,三十多了,秦家也急了,安排的相親他也不去,把他家老爺子氣得可不輕。”夏芍笑著看向張汝蔓,“你知道他的心思吧?你們兩個怎么打算的?都這么多年了,也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話說開了的好。”
張汝蔓只是笑了笑,點點頭,“嗯,我也覺得說開了的好。我們還是只做朋友的好,其他的就不想了。”
“還在想那些合不合適的事?”夏芍聞挑眉。在國外這些年,張汝蔓是以徐家親戚的身份、以出賣國家機密為誘餌引得對方組織上鉤的。她每年回來,表面上是來徐家看看姐姐姐夫,實際上都是帶著對方的竊聽、竊取任務回來的,她和國家軍方合作,執行過幾次成功的任務,取得了對方的信任,但同時,她真正任務是配合國家摸清對方情報組織的詳情。這等同于雙重間諜的事,她做了五年,可謂日日都在險中求存。她能完成這樣難度的任務,說明她已不再是當年未經磨練的小女孩。她有能力處理好軍政方面的一些人際關系,如今她合不合適秦家,已經是不需談的事了。
而秦瀚霖,他這些年來并不知張汝蔓在國外的真實情況,他依舊在這些年里慢慢想通了。他一直和國外的她保持聯系,恐怕暗地里做的追求的事不少,只是張汝蔓一直沒同意。
她當時不同意,因有任務在身,隨時有性命危險,不能分心其他事。那現在呢?
“不是合不合適的問題,而是不能。”張汝蔓苦笑著看向夏芍,眼神卻沉穩里帶了世事的磨練,“姐,我現在回來,不代表我安全了。這次的事,惹惱了國外的情報和暗殺組織,我已經是他們名單上的人了。我爸媽現在正被軍方暗中保護著,我不想再拖上秦瀚霖。他跟我在一起,會有危險,我以后的孩子也會有危險。我以前只是覺得軍人、特工是我的夢想,我覺得很英姿颯爽很威風,但在國外這些年,我覺得很累,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身上和枕頭底下時時都放著槍。一個任務,就耗費了我五年的青春,犧牲了我兩名戰友,以及我爸媽多年來對我被軍校開除的不諒解。這也就算了,我任務成功了,帶給他們的,還是危險。我并沒有覺得我當初的夢想是錯的,我只是更懂得軍人這兩個字的含義。”
不止是英姿颯爽,不止是威風八面,更多的是背負,是犧牲,是責任。
夏芍目光欣慰,拍了拍妹妹的肩,她果然已長成。這才是個成年人,是軍人該有的樣子。
“我不能說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但你想想你犧牲的戰友。你至少可以覺得累,可他們連覺得累的日子都沒有了。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身處危險中,再普通的人都有三災八難、生老病死,可人們從來不會為了明天有可能會突降的厄運而放棄尋找幸福。在這世上一天,能看見親人、愛人在身邊,就應該珍惜這一天,莫要懷著傷感,因為等到你離去的時候,或者他們離去的時候,你才會知道虛度這些年,你錯過了什么。”
張汝蔓愣住。
夏芍繼續道:“你和秦瀚霖有一段前世姻緣在。我從你們遇見的時候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說。我想,感情的路要你們自己走,但是走到了現在,你還是這樣想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自己的前世。只要你想看。”
張汝蔓本是怔住,聽了這話更是愕然,不自覺地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
夏芍一笑,拍了拍她,“放心。這話我沒有跟秦瀚霖說過,他不是因為這個才放開的。我只把這事告訴你,要怎么決定,全看你的了。”
張汝蔓沒說同意,可也沒說不同意,夏芍便去準備了。
她準備了一間沒有住過人的屋子,去除屋內一切鎮宅避靈之物,用不透光材料將屋子門窗皆堵上,閑置二十四小時后,讓張汝蔓獨自住了進去。在進去之前,夏芍囑咐她,“睡前把鞋放在門后,攜物入睡,不要枕東西。睡前默念前世,你將會夢到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看見許多不認識的人,你有可能會看見自己與愛人辛酸或者快樂的事,也有可能會看見你或者他的死亡。但能不能夢到,要看你的機緣,許能看到,許看不到。但你要記住一點,睡前若聽見五畜狂吠,則不可入睡。否則,你就醒不來了。”
夏芍說的嚴肅,張汝蔓吶吶點頭,進屋之后,第二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她滿臉淚水,不知是看見了什么。
那天,正逢秦瀚霖晚上又說來蹭飯,他一進門,在家里默默坐了一天的張汝蔓便走出門去,直直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當時,家里兩個小家伙都在院子里,怡包子咬著手指,大眼睛直直盯著兩人。徐天胤見了,把女兒抱起來,進屋!明顯不想讓這兩人教壞他的寶貝女兒。此舉看得諾包子在一旁大翻白眼爸爸和媽媽抱抱親親的時候,他也有看見,怎么不見怕教壞他?臭爸爸!
這天,秦瀚霖怔了許久,待他眼中涌出狂喜,張汝蔓已笑了笑,放開他,進屋了。兩人在屋里不知說了些什么,出來的時候,秦瀚霖神采飛揚,春風得意。
但他的春風只在頭頂吹了一個星期,待張汝蔓去了京城軍區報到后,秦瀚霖又來了徐家。
這天,他是蔫頭巴腦地來的,坐進沙發里就沉默了。沉默了許久,忍了又忍,幾番心理戰之后,他還是把心一橫,對著徐天胤開了口。
他是這樣問徐天胤的:“喂,我問你,怎么追女人?”
夏芍正從帶著兒女從后院回來,聽見這話,噗地笑了。
她笑吟吟的目光讓秦瀚霖的臉騰一聲紅了,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本以為張汝蔓總算肯接受他了,沒想到,她居然只是接受了他的追求!于是這幾天,他把追女人的法子都用了出來,結果是被鄙視得體無完膚!
為什么夏芍和她的妹妹對浪漫的想法都不一樣?
他以前是很鄙視徐天胤不懂追女人的,但現在居然問到他頭上,果然是人在江湖混,總有一天要還?
“快點說!”秦瀚霖少有地沒耐性。
徐天胤的回答是很簡潔的,“問他!”
秦瀚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當看到的是五歲的諾包子時,頓時如遇晴天霹靂靠!這人還在報仇?他不就是說他兒子比他強么?用不著這時候報復他吧?他錯了還不行嗎?
“秦叔叔,秦叔叔,問什么?我比臭爸爸懂得多哦。”不懂秦瀚霖要問什么的諾包子眼睛發亮,拍拍小胸脯,保證一定會幫忙。
秦瀚霖看著自告奮勇的諾包子,苦了臉。
夏芍垂眸一笑,反正兩人的未來比以前光明得多,至于多段時間的好戲可以看,有何不可?
婚后的生活對夏芍來說是幸福美滿的,她恨不得每天多些時間陪陪家人,可公司自從進軍國外市場,發展可謂日新月異。
這幾年,華夏集團與萊帝斯集團和奧比克里斯家族的企業合作,在十三個國家和地區建立拍賣以及地產行業,如今已儼然世界三大拍賣行之一,資產在國際商界都屬巨頭。
這一年,是夏芍婚后第七年。諾包子七歲,怡包子剛過了三歲生日。
這一年,夏芍又迎來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接任玄門第一百零六代掌門祖師。
唐宗伯早有將掌門祖師之位傳給夏芍的心思,只是這些年,她一直忙著。眼看著她學業完成了,孩子們也漸漸長大,公司的發展也穩定下來,他才決定在這時候將掌門祖師之位傳給她。
繼任大禮就在香港老風水堂中舉辦的。
這天,許多江湖上的老前輩前來觀禮,夏芍的修為已然大乘,她當初救國運之舉早已傳遍江湖,江湖上諸多人對她此舉敬重不已。由于她如今國士的地位,國家對于玄學易理各傳承人的政策方面有所放松,玄學隱有復興之勢,各傳承門派都對夏芍感激不已。
這天,已是玄門弟子的徐一諾也出席了繼任大禮。這幾年,他已懂得許多事,也知道了父母都是掌門祖師親傳弟子的事,只是媽媽在他的眼里永遠是最美麗最溫柔的人,直到他親眼看見她接過門派傳承的羅盤,那一身與天地融合的氣場,才讓他明白,媽媽才是家里最不顯山漏水的那個高人。
這天,夏芍見到了多年未見的無量子。當年去昆侖山前一別,已有七年,對已大乘的兩人來說,歲月未曾在兩人臉上留下什么,唯獨相見之時兩人的笑容里都有與故人相見的感慨。夏芍請無量子晚上去華苑私人會所聚一聚,今晚,國內外不少名流要為她慶賀,她對這類舞會沒有太大興趣,倒是有幾個朋友要來,聚一聚也不錯。本以為無量子的性情,未必能答應,沒想到他倒不拘凡俗之事,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天晚上也是徐天胤和夏芍的一對兒女第一次公開露面的日子,不少名流都把家里的孩子帶了來,想要跟兩位徐家的小公子小公主搞好關系。
夏芍卻沒讓兩個孩子跟隨她一同進入舞會大廳,她特意在會所后頭的花園里安排了玩樂區,讓孩子們去那邊自己交際。徐一諾已經七歲,到了上學的年紀,也到了接觸一些事的年紀。但她不想讓兒女們直接在賓客們面前露面,被眾多虛捧逢迎包圍,她希望他們去認識世上的一些虛浮,看清不是所有夸贊他們的人都是喜歡他們的人。這是她身為母親,在他們必須要走上的那條道路上,唯一能為他們做的。
后花園里,被帶去的各家名流的公子千金傻了眼,一群大孩子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誰都不認識徐家的兩個孩子。
這可怎么辦?
有些公子千金看了看周圍后,發現羅家的一對龍鳳胎在,聽說羅月娥和夏芍關系很不錯,經常去京城看望她,她家的兩個孩子應該認識徐家兄妹。于是,一些人便殷勤友好地去和羅家的龍鳳胎聊天了,羅家的一對龍鳳胎已經九歲,在羅月娥的教導下,出落得人精似的,早就習慣了上流舞會的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些人的目的,因此兄妹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當下心有靈犀地達成了共識。
這個共識便是當徐家兄妹來了的時候,兩人誰也沒去打招呼,連眼神都看起來很平常。
但花園里的一群孩子們卻愣了。
起初,只是一兩個人愣住,待有人發現時,也不由轉頭望去,花園里就這么層層疊疊地安靜了下來。一群孩子把目光落在遠處走來的一對兄妹身上,連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好漂亮的一對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