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燁不敢虛空制符,虛空制符調動的天地元氣太多,眼下大動作對他們實在不利,誰知道動作太大會引發什么后果?但不拿出狠招來,跟這些人僵持的時間久了,對他們也不利。
眼下只有兩個辦法,要么速戰速決,要么拖延時間,等師父進境成功,或者等山下張老等人上來援手。
溫燁知道,他師父遇到這種敵襲都不起身,必然是已經摸到了大乘的門檻。但他同時也知道,進境需要的時間很長,絕不是一時半刻能成的事。而半山腰的情況即便被山下察覺,張度再快,沒三個小時是上不來的。
三個小時……變數太大了!
“別管那么多了,越等變數越大,速戰速決吧!”衣妮奔過來,把身上所有的蠱蟲都放出,幫溫燁壓制著那三名陰陽師,回頭間冷聲道。
溫燁眉頭皺著,心能這么辦了。這么拖下去,即便是不溫不火地斗,斗到最后也是要出事的。速戰速決,興許……不會有事。他安慰自己,眼般的決意!師父明知此時進境是冒險,但她還是選擇了冒險,因為有人等著她去救。那么,他便也冒這個險,把自己的命一并賭上!
沒有回答衣妮,溫燁對她的回答只是抬手虛空畫出一道符箓,反手震向那蛇的七寸!那蛇也感覺到此符的威力不是先前的符箓可比,尾巴在山石上一拍,借力便往后退。但后頭又有一道符來,那蛇一回頭,這才看見它頭顱四周三道金符,呈三才位,形勢對它極為不妙。溫燁根本就沒給那蛇反應的機會,三道符箓幾乎是同時虛空制出,同時震開!那蛇被困在元氣震開的波動幾乎震碎了骨頭,整個蛇身在空了下去。
后頭三名被蠱蟲壓制著的陰陽師,其白,嘴角流出血來,抬眼間,眼底血絲如>
他們是得到了確切消息,夏芍在昆侖山上修煉后才趕來的。路上的路標給他們找人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原本,他們的計劃是由同行的泰國降頭師們配合,悄無聲息地摸上營地,在夏芍修煉的關鍵時候給她一擊,即便不死也能另她反噬自害。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可誰也沒想到,營地里的這兩個人,竟然如此棘手!如果只有溫燁一人,他即便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他們四人和四人的式神。可沒想到他竟有個驅使蠱蟲的同伴,這個女人,看著嬌小玲瓏,身上不知道帶了多少毒蟲,黑壓壓一片擋在山路上,又是晚上,視線不明,隨便被哪只咬上一口,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因此,對付這些毒蟲,反而比預料果不是這些毒蟲分了他們的心神,絕對不會讓溫燁一招就毀了一只式神!
那三名陰陽師臉色難看,溫燁的臉色也不好看。
以他煉氣化神境界的修為,能虛空制符已經是天賦卓然,平時在山下斗法,他頂多能制出兩道了,今晚憑著昆侖山上靈氣濃郁,他才一口氣制出了三道來。但因要一擊即三道一齊瞬發,一瞬間抽空了自己身上如果不停下來打坐吐納,恢復元氣,他是無法再制出符來的。
但溫燁知道,對方不可能給他這個時間。而且,既然要速戰速決,他也不想給對方喘息的時間。他從身上抓出一把黃色的空紙符來,將手指一口咬破,以童男精血借昆侖元氣畫符,這世上陽氣最盛之物便是童男精血,修煉之人的精血更勝黑狗血數倍,乃是克制陰煞的最烈之物。此符一出,溫燁便收回放出的兩只陰人,失去了對手的兩條蛇卻絲毫沒有放松之感,蛇眼盯著那符,極為忌憚。
但精血畫符耗費的時間比虛空制符要長,往往一張符震出,被躲開之后便失去了作用,很難形成符陣。但溫燁還是一張接著一張地畫符,畫一張,他的臉色便白一分,旁邊衣妮驅使著蠱蟲,憂心忡忡地看過一眼來。但她無法幫忙,陰靈這東西,蠱蟲無從下口,根本就對付不了。而且,她這邊也有情況。
那三名陰陽師起初被蠱蟲逼得很頭痛,但其傷之后,他們便交頭接耳說了幾句話,然后情況便發生了變化。那受傷的人抬起頭來,眼神堅定,那表情……只有不畏死的人才有。
說起不畏死,衣妮自認為沒人比她更了解這種心態。這些年四處尋找殺母親的兇手,她多次都不懼豁出命去。有幾次,再練成了兇險的蠱后,在讓不讓那蠱蟲寄生在身時,她同樣露出過這種表情。那是必死的心態,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是可以很瘋狂的。
果然,那受傷了的陰陽師擋在兩名同伴前頭,擲出了三張人形紙片。他的修為大抵沒那么高,可以讓他同時操控三只式神,因此在他強行操控式神向衣妮攻擊的時候,他自身也露出了太多的破綻。
蠱蟲就是在這個時候下的口。衣妮太了解被蠱蟲咬練蠱,每練一種,都是由她第一個感受蠱噬之毒,蠱的種類不同,,或骨肉如蟲咬,都絕不是好滋味。而她今晚將身上的蠱都放了出去,天色太黑,連她都不知道咬到那陰陽師的是哪些蠱蟲。只是看見蠱蟲成群地往他身上爬,他露在外面操控式神的雙手最先黑紫下來,接著鼓起了銅錢般大的水泡,接著是他的臉。蠱蟲從他的眼睛鼻孔里鉆進去,又爬出來,他身上的水泡開始破開,涌出一堆堆的蠕動,破開的皮下血肉模糊,風里血腥氣開始蔓延。
場面太過瘆人和血腥,頗似一場活人祭祀。那人身后的兩名同伴卻好像看不見這一幕,他們兩人面對面站著,手著法訣,口
衣妮對風水師的術法都了解甚少,更別提陰陽師。她只知那定是什么術法,卻不知作何用處。她只看見面前意圖攻擊她的三張紙片開始掉落,對面那陰陽師血肉模糊地緩緩倒地,她沒時間多看一眼,驅使著剩下的蠱蟲便沖向了后面那兩名陰陽師。
空氣里,卻有什么東西開始動。
那是一種隆隆的聲響,好似遠在天邊,又好似就在腳下。那聲音聽得人心里發慌,衣妮不自覺地停下動作,溫燁的動作也一頓,兩人同時聽見了細微的咔嚓聲。
那聲音極細,半山腰呼嘯的寒風里一時辨不清來自哪個方向,衣妮的眼睛卻一痛,那感覺像是沙子迷了眼,她低頭之時,感覺有些東西簌簌落在了她頭頂上。顧不得眼睛的痛處,她霍然抬頭,隨即瞳眸狠狠一縮!
頭頂上方,是一片延伸出來的山石。那山石懸在營地上空,若遠遠地堪輿地勢,這處地方就像是一條張著嘴的巨龍,而他們的營地就安在龍口之>
現在,上方的山石竟開始落下沙石,一條肉眼可見的縫隙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衣妮不知道,陰陽術與風水術對天地元氣的操控和定義不同,他們更為細化,就連式神都可以分為水、火、風、暗、悍這幾種,比如日本神話傳說童,便屬水系,而霧天狗等則屬風系。如今這些傳說存在,只有日本古老的家族才知道。而今晚四名陰陽師出動的妖蛇雖與傳說們的術法同樣有著古老的傳承。縱然現代傳承丟失嚴重,不及古時術法的威力,但他們從一開始就很有目的性,他們先是不停地攻擊這處山石,又輔以術法,那片山石雖只成功裂開了一小道縫隙,看在衣妮和溫燁眼霹靂。
而正當兩人抬頭看頭頂山石的時候,兩名陰陽師齊喝一聲,四周飛雪如蓋,遮迷人眼,周圍天地元氣霎時被抽空一般,兩人和兩條妖蛇全力的勁力一同向那山石上砸去!
咔嚓一聲,本是細細的一條縫,霎時開裂出去,頭頂的山石,眼看就要斷裂砸下!
溫燁和衣妮一驚,兩人再顧不得陰陽師,回身便往營地狂奔!營地前的地上,莫非四人尚且趴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山石若斷裂砸下,四人立時便可成為肉餅。但千鈞一發的時間,他們已沒有時間救人,溫燁在從四人身體上越過去的時候咬碎了牙,含了最后一口氣,暗勁向后一震,將四人震出山口!
他沒有回頭,不知自己的力道足不足以將四人一同送出危險地段,但他能做的只有這些。在勁力震出的一瞬,他自己先一口血噴出來,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是摔到夏芍面前。
夏芍臉色發白,嘴角隱隱有血跡。溫燁和衣妮一人一邊攙了她的胳膊,三人一齊往另一邊的山路一躍,順勢滑了下去。
這處風水穴兩邊都有路可通,只是當時一邊看似山路平整,但卻很可能是雪崩區,因此他們選擇了另一邊上山。此時營地上方山石要斷,三人也顧不得什么了,只得冒險滑下去。
這邊的山路上山兩個月來沒人走過,而滑下去之后才知道,山路確實是很闊,沒有另一邊山路嶙峋的冰峰,三人背部著地,幾乎是以躺著的姿勢順勢往下滑,而身后卻傳來隆隆一聲巨響,身下的大地都在抖,天崩地裂般的顫。
不必回頭都知道營地上方的山石終究還是斷了,一條龍脈的龍顎就這樣毀了……
大地在震,溫燁又咳出幾口血來,卻咬著牙與衣妮一同掌握下滑的方向,但身下的雪卻越來越軟,隆隆的震顫聲體越滑越往雪深知不好,與衣妮飛交一個眼神,兩人同時頷首,就要配合著一齊站起。
身后撲來呼嘯的冷風,吹卷著兩人的發,狂風讓兩人剛想有所動作便同時跌倒。
跌倒的一瞬,兩人仰起頭,同時僵住了動作。
山頂,雪龍怒嘯,撲卷砸來,轉眼便到了頭頂。漫天漫地的白雪……
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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