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虺三人雖然臉色不變,但都在墨鏡下將目光投向夏芍,等著看她怎么回答。
“當然!”夏芍答得很干脆,望著伯頓的目光很坦然,“伯頓先生,萊帝斯集團舉辦世界拍賣峰會這一舉動,對拍賣行業的發展是有巨大貢獻的,華夏集團也很珍惜出席這次峰會的機會。但中國有句話,叫對事不對人,雖然這次拍賣峰會在各方面都意義重大,但萊帝斯集團拍賣中華國寶壁畫的事,我們們還是很憤慨的。從商人的角度,我理解到了手的利益沒有交出去的道理,但掠奪而來的利益終究是不正當。我也希望伯頓先生能夠考慮將壁畫歸還。”
夏芍的話說得很直白,讓威爾斯都有些意外,萊帝斯集團在拍賣行業里的跨國企業,可謂龍頭。其他國家的企業見到他父親,逢迎巴結得不少,態度這么直白的夏芍還真是頭一個!
但威爾斯不知道,夏芍把話說得這么直白,老伯頓才對夏芍來英的目的漸漸釋疑。畢竟,昨晚監控確實沒有拍到有人來莊園,就算亞伯的感覺沒有出問題,確實有人盯上了三世佛的巨幅壁畫,而且也確實在昨晚動過手,他想這個人也未必是夏芍。她如果真的對這幅壁畫有什么企圖,在這個問題上應該盡力澄清或者回避,她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反而嫌疑變小了。
世上有些事就是這樣,對于多疑的人來說,越是澄清和回避,他越懷疑。越是毫不避諱,他反而越相信。
老伯頓在商場爾虞我詐半生,老狐貍一般的多疑性情,此刻聽了夏芍的話,反而對她的懷疑減少了些。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仍然笑問道:“夏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拋開國家和商場上的身份,我倒是挺欣賞夏小姐。聽說夏小姐早就到了英國?怎么也不早說?如果早點知道,我一定邀請夏小姐來這里多住幾天。”
“現在也不遲!我代表萊帝斯莊園,歡迎夏小姐在這里住幾天。”雖然知道父親說的是客氣話,威爾斯還是忍不住接口道。他果然立刻接到了父親警告的眼神,但卻裝作沒看見。
夏芍也裝作沒聽見威爾斯這話,笑道:“其實只是剛來了三天而已,我有個朋友在劍橋大學讀書,我是去看她的。”
“哦!劍橋大學!那可真是令人景仰的地方。夏小姐的朋友一定也是位真了不起的后輩。”老伯頓隨口夸贊道,目光卻是一閃!既然這樣,那查查夏芍這幾天的行程和昨晚有沒有出酒店,不就知道她是不是那個人了嗎?
夏芍也微微一笑,垂眸,掩了眼底算計的笑意——要的就是你查!能查出來那才有鬼。昨晚,她一晚都待在酒店房間里。
不過,既然老伯頓說了夸贊的話,夏芍也就隨之接口道:“伯頓先生高贊了。我朋友其實說起來也是商人家庭出身,家中企業在國內很有名氣,近來正在英國開拓服裝行業的市場。聽說這次的拍賣峰會,她也很想見識見識,昨天見著我還跟我抱怨了很久。”
老伯頓聽了一愣,立刻會意,大笑道:“不就是一張邀請函嗎?威爾斯,讓集團再發一張邀請函,給夏小姐的朋友!”
夏芍有事相求,在老伯頓看來,她的嫌疑就更小了。而且假如證實是他太多疑,冤枉了她,這張邀請函倒不如算是個人情,畢竟當年在華爾街,風水大師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如今唐大師老了,他的親傳弟子好好結交也是對萊帝斯有好處的。
威爾斯立刻起身去辦了,而夏芍則垂眸一笑,眼底光芒小狐貍一般——很好!胡廣進的邀請函有了!
夏芍很大方地報了自己住的酒店,讓萊帝斯集團將邀請函送過去就好。老伯頓聽了,自然是更放心了些,臉上笑容越發和藹可親。眼見著就要到中午了,他果斷留夏芍在莊園里享用午餐,夏芍自是沒拒絕。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匆匆從門口進來,來到了亞伯身邊,俯身在他耳旁說了幾句悄悄話。亞伯抬頭看向那人,那人又在他耳旁補充了一句,亞伯目光微微一閃!接著便起身告辭,說是有事要處li。
老伯頓忙起身相送,夏芍坐在沙發里目光卻是一變!她耳力好,那人聲音再小,她也聽見了他報告的內容。
那人先道:“先生,沃特家族有急事請求我們們,您的父親將這件事交給您來處li。”
接著又道:“沃特家族的朱莉安小姐昨晚開始便高燒不退,心跳有異常情況,醫院查明不了原因,因此沃特家族懷疑朱莉安小姐遇到了不干凈的詛咒。所以請您去看看。”
朱莉安的名字夏芍不陌生,昨天傍晚還跟她有過沖突。
讓夏芍皺眉的是那人話里的“不干凈的詛咒”,這是什么意思?黑巫術?
如果是黑巫術,而且又是昨晚才開始出事,那這一切從時間上也太巧合了!難不成是……
夏芍即刻拿出電話,撥了胡嘉怡的號碼,“朱莉安的事是你下的手?”盡管胡嘉怡不是那種害人的人,但這妞兒從上高中的時候就很重義氣,惹了她還好說,惹了她的朋友,她確實有出手的可能。而她又學過半年的巫術,雖然不是什么高深的巫術,但天賦過人,下個詛咒小施薄懲,夏芍相信胡嘉怡還是做得到的。
“你、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胡嘉怡并沒有撒謊,只是很驚訝,“我就是小小地教訓那女人一下啦,她昨天吃了虧,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我擔心她跟她父母告狀,會拿莉莉家的餐廳出氣。所以我就小施薄懲,讓她在床上躺段日子先。你放心啦,不會鬧出人命的。”
“現在好出人命的不是她,是你!”夏芍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當初為了怕她知道亞當的境況忍不住去管,才對她隱瞞了拉菲爾和撒旦兩派的爭斗情況。導致現在這妞兒出手壓根就沒想過事情可能會捅到奧比克里斯家族去!以兩派現在爭繼承權的事來說,一丁點小事都有可能有心鬧大。夏芍不怕拉菲爾和撒旦兩派打起來,對她來說,對這兩派都沒好感,打比不打好,反正對玄門有利。但她就怕這火燒到胡嘉怡身上去!
“你現在還在學校?馬上動身,去鎮上三合集團的酒店入住。哪兒也不許亂跑,我馬上過去!”也不管胡嘉怡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夏芍掛了電話便站起身來,對身后四人道,“走!立刻去劍橋!”
這時候,老伯頓從門口進來,夏芍便歉意地笑道:“抱歉,伯頓先生。我的朋友遇到了急事,我需要趕去看看她。您的午宴我只好抱歉了,改天一定登門賠罪。”
老伯頓一愣,沒想到亞伯剛走,回頭夏芍也有事要走。這、這也太巧了吧?但既然夏芍說有事,他也不好強留,反正今天試探的目的達到了,他便笑著又轉身把夏芍送出了門去,看著兩輛賓利車開出了萊帝斯莊園。
……
而正當夏芍的車往劍橋鎮的方向駛去的時候,倫敦一所私立醫院的豪華病房里,一對中年夫婦相擁在一起,女人時不時發出低低的抽泣聲。但她的抽泣有些壓抑,像是不太敢放肆地哭,就怕吵著身旁的人一般。
夫妻兩人身旁,一名金發男人低頭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女子,女子的臉色不正常的潮紅,看起來像是高燒不退,呼吸卻時而急促,時而驟停,眼下有些隱隱的發青。
“亞伯大師,我女兒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問。
亞伯唇邊卻露出令人看不懂的深意的笑容,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另一名金發男子。男子一頭金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后,氣質優雅里帶些令女人為之瘋狂的憂郁。他的目光也落在床上,垂著的藍眸中不知所想。
“怎么樣,我的弟弟?你認為呢?”亞伯卻還是笑問。
“……朱莉安小姐所中的是黑巫術。”半晌,亞當抬眼,淡淡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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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過兩天回家,能看見我家蛋黃和米奇,旅途顛簸神馬的,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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