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張便是拍賣會那天,劉舟進入庫房的視頻,剪輯版。第五張是經過技術人員恢復的完整版本。
這兩張碟片是夏芍當初給周隊長當做證據的,那種完整的版本是徐天胤恢復的,后來夏芍讓人刻錄出來,給了周隊長。
但這兩張碟片,現在卻成了指控夏芍的證據。
一連串的指控放完,馮隊長陰沉沉看夏芍,冷笑一聲,“夏董,這些事,給個解釋吧?”
夏芍也看著馮隊長,笑了。她笑得很慢,很有深意,莫測的神情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一愣過后,馮隊長一惱,啪地一拍桌子,大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九月二十九號那天早晨,你去干什么了!”
“公園,散步。”
“胡說八道!”馮隊長從椅子里站起來,怒目盯住夏芍,“你們這些學生,太陽不曬著屁股不起床!你會起這么早?你也說那段時間你們在軍訓,軍訓那么累,哪有學生起那么早?于德榮稱,你是拍賣會三天前找到他的,二十九號那天剛好是拍賣會前三天!你分明就是找于德榮去了,跟他談贗品的事,對不對?”
夏芍笑了,眼神嘲諷,“原來早起也可以被人懷疑,真是長見識。”
馮隊長一怒,剛要說話,夏芍卻又開了口,“馮隊長,你剛才也說了,學生軍訓累,不愛起早。假如我真找于老談事情,中午不行么?晚上不行么?為什么要早晨五點?”
馮隊長嘲諷冷哼,“你真當警方是吃干飯的?你軍訓完了就放假了,你的同學都稱看見你軍訓完了就跟著徐將軍的車走了。你跟男人有約會,放假了就抽不開身了,當然要趁著軍訓之前!”
哦,原來這些人還是做過功課的。
夏芍點點頭,看起來很贊同馮隊長的話。但她接著便目光更為嘲諷,“既然馮隊長調查得那么清楚,想必也知道我去了公園之后,遇到了什么事吧?那天有個擺攤的小攤販,跟于老做局騙財被我識破,當時很多散步的老人都在。其中一位險些受害的老人姓馬,跟于老認識,很可能是鄰居。不知道馮隊長調查過這件事嗎?”
沒想到,馮隊長一聽這話,笑了。像是巴不得夏芍提起這件事一般,“攤販?古董局?夏董,你可真會編故事,周隊長不做調查就信你,你以為全世界的警察都這么傻,聽你忽悠嗎?!于德榮確實有個鄰居姓馬,你要見見嗎?”也不等夏芍答應,馮隊長便道,“把老人帶進來認認人。”
那名姓梁的警員又出去了,這回回來帶了位老人來。
正是那天公園里,因夏芍識破騙局才沒被騙財的馬老。
“認識這女孩子嗎?”馮隊長一指夏芍。
馬老被帶著站在審訊室外頭,隔著鐵欄桿,看了夏芍一眼。那一眼,老人的目光明顯有些躲閃,“不認識。”
“九月二十九號那天早晨,你做了什么,還能記得嗎?”
“我在家里看孫子。”
“為什么記這么清楚?”
“以往我都是去公園散步的,但是那天早晨孫子拉肚子,我很早就起來照顧,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馬老說這些話時低著頭,聲音不大,不敢看夏芍。
“帶老人家下去錄份口供。”馮隊長吩咐一聲,馬老就被帶走了。人一離開,馮隊長就笑了,這回看向夏芍的目光有些看好戲,“說說吧,為什么撒謊?”
夏芍卻輕輕挑眉,不說話了。
她雖不說話,卻依舊含著笑,盡管這笑意有些冷,但卻頗為意味深長。明明現在一切的不利都指向她,她卻好像并無所覺,竟微微閉氣眼來,看著不知在思量什么。
她身上還穿著出席舞會的單薄禮服,肩上披著件西裝外套,外套袖口有些長,她的手在袖子里,起先像是握著拳,此刻卻松了開,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打。
咚,咚。
原來是這樣。
這幕后的人手段不錯。
案子悄悄庭審,悄悄翻供。翻供還不算,還要指控周隊長等人刑訊逼供。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周隊長等人都要立刻被撤離這件案子。秦系的人停職接受調查,接手案子的堂而皇之地就換成了姜系。
之后的事,就好辦了。
讓于德榮、謝長海和劉舟等人改口供,把所有的臟水都往她身上潑,那是很容易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連馬老都找到收買了,真可謂滴水不漏。
能做到這份兒上,那天廣場上那名小攤販,不用問,必然是查無此人了。即便能找到這人,也定然是“沒發生過這件事”。
也不必問,那天帶走那名攤主的兩名警察,想必也找不到了。
至于那天公園里和馬老一樣晨練的、目睹了古董局的老人們,夏芍更不會要求馮隊長等人去查。京城大學附近的小區特別多,住戶多得找幾名老人那等于是大海撈針。且不說這些人愛不愛這么費時費力的查,即便他們去查了,查出來了,結果也會是和馬老一樣。
那樣,只會多幾份供詞證明那天的事不存在,證明她在撒謊。
而她在撒謊,形勢就對她很不利。至少說明她心虛,想遮掩。
呵呵,能做到這份兒上,幕后那人可真是權柄遮天,下決心非要扳倒她了。
不過,有這么容易么?
夏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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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明早八點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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