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緹娜帶著泰國降頭師來京,雖然不確定里面是否有通密,但是對夏芍來說,機會仍不可失。通密如果在,那自然更好,如果不在,讓這批降頭師有來無回,總有機會能將他引出來!
夏芍連夜打電話給師父唐宗伯,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說,唐宗伯當即決定,帶玄門弟子來京。
不管通密在不在這降頭師一行中,一下來了二三十人,唐宗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夏芍和徐天胤兩人在京城面臨這種危險。
衣緹娜和泰國的降頭師們是晚上出發的,夏芍一看此時時間才凌晨三點。徐天胤查了一下航班,如果他們是晚上出發的,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但夏芍想起來,乃侖說他們是從港口出發的,泰國從港口到京城,最常走的路線是從云南入境。
這群人不乘坐航班來京,很有可能是路上攜帶了什么東西。
“他們如果攜帶東西,很可能從西雙版納乘貨船入境。”徐天胤在電腦前說道,“最快三天。”
……
不用三天,第二天,玄門弟子就來了京城。
唐宗伯、張中先和他那一脈的人,以及玄門其他幾脈的弟子,總共來了三十多人。香港老風水堂那邊,只留了十來人看家,其余的人全到了。
一大清早,機場大廳里,剛剛降落的來自香港的航班里走下不少人來。人零零散散地走入大廳,后面三十多人的隊伍顯得異常顯眼。前頭一名坐著輪椅的老人,老人頭發花白,面色紅潤,眼神炯亮。后頭三十多人跟著,年紀大的五六十歲,年紀小的僅有十二三歲。這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過來,乍一看還以為是來旅游的。
但若是細看,定能發現,這些人氣勢非同凡響,哪怕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跟他的目光觸上,都令人心驚!且這么多的人走在一起,除了輪椅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幾乎就聽不到腳步聲!
一行人走入大廳,目光直直望向前方。前方,一名少女步伐沉穩地走了進來。
“師叔!師叔祖!”那一群人顯得很激動,這稱呼讓機場不少人都紛紛側目。
這稱呼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尤其這么一群年紀大的人稱呼一名少女,那就更令人覺得少見。
“師父!”夏芍對周圍目光視若無睹,一眼見到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便奔了過去。盡管只是兩月未見,這次見面還有嚴峻的事態在等待眾人,但這仍不能影響夏芍見到師父的喜悅。她奔過去,伸手接過推輪椅的差事,笑著低頭問,“兩個月不見,您老有沒有想我?”
唐宗伯被她的話逗笑了,笑著輕斥,“想你?想揍你還差不多!向來就是你最大膽,這么大的事,提前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提前不知可不可成,說了也是讓您老擔心,這時候事成了,再跟您說不也不遲?”夏芍邊答邊推著唐宗伯往外走。
這時,后頭有人哼了哼,“你怎么就不牛到把那些降頭師解決了,再打電話給我們們?”
夏芍一點也不意外,能這么擠兌她的,也就只有那毒舌的小家伙,“我怕我把功勞都占盡了,到時候有人又有話說。這么大好的報仇的機會,不讓某人來大顯身手,我怕他恨我一輩子。”
“需要幫忙就直說……”溫燁跟夏芍在一起時,口頭上就沒占過便宜。今天雖然也被說中了心思,但還是不服輸地咕噥。
“那你到時候可得幫上忙。”夏芍笑著,頭也不回。
溫燁眉頭一皺,頓時被激將法擊中,跳腳,“等著!等那群降頭師來了,小爺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
夏芍把玄門弟子都安排在華苑私人會所,會所以內部裝修整改的名義暫時歇業,員工們也被夏芍放了假回去,這幾天不用來上班。
人安排進會所之后,每個房間三人,大多是師父帶著弟子,房間都挨著,以防出什么事,眾人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人都安排妥了之后,夏芍問唐宗伯,“師父,您老來京城,徐老爺子您要見見么?”
唐宗伯聞撫著胡須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道:“不急,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夏芍點點頭,她也只是先跟師父說說,眼下確實不是見徐老爺子的時候。衣緹娜一行最快明天就能到京城,這時候兩位老人見面,只怕也不盡興。且師父來京的真正目的也不能被徐老爺子知道。他那樣疼愛師兄,要知道中泰之間可能有場法術大戰,他不擔心死才怪!
夏芍也不確定明天衣緹娜一行真能到,但這事不能心存僥幸,于是今天的課后夏芍便打算跟學校請個假,專心在會所里布陣。她天眼通的能力很久沒動用了,這回不用人再盯著入境口,她自己盯著。
去學校請假的時候,夏芍順道去了趟生物系,找衣妮。衣緹娜是她的仇人,這件事自然是要告訴她的。
衣妮看見夏芍來找她便臉色一變,只問了兩句話,“成了,還是沒成?”
“成了。”夏芍定定注視著她,也只這一句。
衣妮的氣息頓時變了,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恨意,“我跟你一起!”
夏芍自然不會拒絕,衣妮也去請了假,兩人一起去了停車場,打算坐夏芍的車回去。然而很不巧的,在停車場,夏芍又遇到了王梓菡。
“夏董,上回跟夏董說的事,不知夏董和徐將軍考慮得怎么樣了?”王梓菡問道。
王光堂和王卓自上回車行的事后,便想請徐天胤和夏芍去家里用餐,美其名曰道歉,實則還是想跟徐家套近乎。這事兒夏芍本想拖一拖,到了周末讓徐天胤拒絕王家,但沒想到會在這之前得到了降頭師來京的消息,夏芍這幾天要請假,徐天胤晚上也要從軍區過來,兩人這次是真沒時間了。
“抱歉王部長,這件事我跟徐將軍說了,他稱這幾天有些事,可能要辜負王委員和王少的盛情了。這件事徐將軍會給王委員去電說明的,抱歉。”夏芍歉意地對王梓菡點頭致意,接著便載上衣妮走了。
王梓菡望著夏芍的車開遠的方向,皺了皺眉頭,傍晚的霞彩染得面頰如霞,眼底卻有些陰霾。直到夏芍的車看不見,她才拿出手機來,給王卓打了個電話,“她果然不去。”
京城一家俱樂部的包間里,王卓站在窗前,望著京城傍晚的景致,眼底也有一抹陰霾,狠狠掐著手機,掛了電話。
但等他回身的時候,臉上卻掛上了微笑。
他身后的沙發里,還坐著一個人。
女子四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苗條,保養得極好。只是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顯得有些嚴肅。但她此時卻端著香氣四溢的咖啡,笑容很隨和。
王卓看著女子,笑了笑,“剛才接了個電話,華主任勿怪。”
華芳不介意地笑著放下咖啡杯子,“卓少,我說的事你考慮考慮。”
“呵呵,華主任重了。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咱們王徐兩家關系就挺好。再說了,徐將軍現在在軍中,和我父親是同僚。再者,夏小姐成就卓然,兩人郎才女貌,我看倒是很般配。我父親還說,這周末要請徐將軍和夏小姐吃頓飯,對那天車行的事表示歉意呢。”王卓笑道,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被人悔婚的尷尬。這些天京城圈子里都在傳這件事,按說當事人該避而不談此事,他可倒好,自己說出來,神態十分自然。
華芳一垂眼,知道王卓在打腔調,便說道:“卓少也應該知道,自古婚姻一事就講究個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不頂什么用。她是普通家庭出身,卓少可以想想,這樣出身的女孩子要是嫁進王家,王家看得上?”
“可是我聽說老爺子挺喜歡夏小姐。”王卓神色不露,笑道。
“老爺子那不是寵天胤么?都是因為當年他父母的事,老爺子總覺得他受了委屈,處處遷就著他,這也是難免的。”華芳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