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的時候需畫黃符、燒銀紙、念作法的咒語,早晚上香、祭拜、禱告,一點紕漏不能出,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運財法才可成功。
在民間只有古老的傳承門派才有高人會作此法,玄門剛好傳承有此法。因此,夏芍知道香爐下必有黃紙,這才布下今天的局。
其實,她本可以今天就叫劉板旺在雜志上爆料,稱瞿濤找人作法運財。但劉板旺的雜志一家之,終不如多家媒體在場,一同報道效果好。
所以,今早劉板旺的周刊上,這篇報道只不過是個引子。
把眾多媒體記者引過來的引子。
夏芍料到了劉板旺必然受到排擠,便令其在受到排擠的時候,裝作不經意打翻香爐便好。只不過,她沒料到六子會被攝影器材撞傷了額頭。
但好在他傷得并不重,而且為人機靈,在剛才倒下的時候將計劃順利實施。
而正當眾多記者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震驚得趕緊拍照的時候,卻不知道,樓底下的村民們和工地的工人正打做一團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十來個人,來勢洶洶,穿得都是流里流氣,個個手里拿著砍刀!為首的男人更是個獨眼龍,左眼被罩著,一臉的橫肉。
一群人看起來,不是混混,就是黑社會。
村民和工地上的工人們都是這陣勢嚇懵了,他們雖然人多,手里也有家伙,但是遇到這些混混模樣的人,心底還是發憷的。
這群人更是一副殺人的表情,來到大樓門口便呼喝著罵道:“不想死的都讓開!媽的!都死開!”
一些村民和工人在剛才的推搡打斗里都受了傷,見這些人拿著砍刀過來,頓時誰也不敢動,被人一推就讓開了。而這些人明顯是沖著上面的法壇去的!
村民們臉色都是一變,見那些人上了樓去,便趕緊在后頭跟上了。這時候也顧不得管那些工地的工人了,那些人也跟在后頭一起上了樓。
那些混混上了樓之后,一眼便看見記者們正對著法壇閃光燈打個不停。為首的獨眼男人罵罵咧咧張口便道:“都讓開!媽的!什么法壇,弟兄們也來參觀參觀!”
這些人粗魯至極,說話間,眾記者剛剛回身,都還沒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哪里冒出來的,上來干什么,便被一群小混混揪著衣領給拽了開!
眾記者被拽得一個趔趄,有人表情大怒,張口便要質問,但看見這些人手里拿著的明晃晃的砍刀,頓時便閉了嘴。
這意料之外的發展,也讓劉板旺和六子愣了愣,兩人交換個眼神,顯然對于突如其來的情況都很意外。
這時,為首的獨眼男人已到了法壇前頭,他目光往法壇上一掃,一眼就落在那張黃紙上,眼里明顯有光芒閃了閃,然后一把抓起這張紙,放進了兜里。
記者們眼睜睜見他把黃紙收了起來,便都是一愣。這時,獨眼男人轉過身來,見眾記者的目光都齊刷刷在自己身上,便皺著眉頭怒道:“看什么看!看了老子要付錢的知不知道?!”
他說著話,便對跟來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會意,兇神惡煞地上前,將一名記者的相機從脖子上搶下來,便往地上狠狠一砸!
那名記者愣了,那幾名混混卻又回身抓向一名攝影師的攝影機,那名攝影師被拽得一個趔趄,攝影機砰地砸去地上,幾個人圍過來,對著那架攝影機就是一陣亂踹和砍砸。
事情就這么突如其來地開始了。
十來個人拿著砍刀,在場的記者的相機、攝影機全都被砸被砍,連港媒周刊的都沒有幸免!
港媒周刊在香港是最大的媒體,地位不是一般小媒體可比,名聲大面子大,他們不需要派狗仔出去偷偷摸摸地拍八卦,安排正常訪問都有許多人求之不得。他們常以正面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一聽是港媒周刊的,誰都給幾分面子,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這種對待了。
港媒周刊的攝影師是個人高馬大的,身量高壯,聲音也大,頓時便大聲斥道:“你們這是干什么!香港是法治社會!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老子他媽就是王法!”為首的獨眼男人一眼就瞪向那名攝影師,他一臉橫肉,瞪起眼來兇狠駭人。
那名攝影師一驚的時候,獨眼男人竟全然不管他是誰,掄起砍刀往他脖子上砍了下去!
周圍的人都嚇懵了,那名攝影師瞪直了眼,脖子上頓時血如泉涌,當即便倒在了血泊里。
底下的村民和工地工人們跑上來,見到如此暴力場面,也被嚇軟了腿!
“殺、殺人啦!”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群人沒跑上頂層,便開始往下跑。
而跟著那名獨眼男人一起來的小混混,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殺人,但是這群人膽子大,身上背著的也不止一條人命,雖然感到意外,但卻沒有慌亂。
村民和工人們跑了,記者們卻不敢動,有的人嚇軟了腿,當即便跌坐在地上,看著港媒周刊的攝影師血流如注,卻沒有敢去救。一群人眼神直愣愣地盯著這群暴徒。
劉板旺和六子也趕緊坐在地上不動,眾家媒體記者們帶著的攝影器材都被毀了,唯獨六子手邊的好好的。
六子機靈,他本就被港媒周刊的攝影師撞了一下,倒在地上抱著攝影機沒起來。這些暴徒上來打砸的時候,他和劉板旺被擠在最外圍,離那些人最遠,也就最不顯眼。于是六子一把便將攝影機放去地上,抓了地上的一把泥土石塊便往上一蓋,做出被砸到地上的樣子,然后便和劉板旺在后頭低調地不出聲。
只是兩人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亡命徒一般,居然敢當眾殺人!
劉板旺和六子在后頭趕緊坐下來,盯著那些人。
村民們跑了,這些暴徒也知道不能久留,為首的獨眼男人兇狠地掃一眼在場的記者們,恐嚇道:“閉緊你們的嘴!誰要是敢給老子亂說話,老子找著他,殺他全家!”
說罷,便一揮手,帶著人快速地撤離了。他們快速地上了車,車子開了出去之后,車上才有人不解地問道:“龍哥,干嘛要殺那人?他是港媒周刊的攝影師,瞿董跟那些人有交情。殺了人,咱們回去怎么交差?”
瞿濤今天是叫他們來這里看看法壇上有沒有屬于他的東西的,本來以為是件跑腿的差事,他們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寫著他名字的黃紙。按理說,把這東西帶回去給瞿濤,他們便有豐厚的錢可供吃香喝辣一陣子了。可是,殺了人,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為首的獨眼男人卻是一笑,眼里閃動著算計的光,“殺了人才好辦。老子早他媽在香港呆膩了!咱們兄弟為瞿濤干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夠多了,每次都只夠逍遙一陣,媽的!他倒是幾百億的資產賺著,夠逍遙幾輩子的!我看他最近麻煩纏身,又惹了風水師,不一定有好下場。不如趁他還有錢的時候敲他一筆!撈夠了錢去國外。這次機會剛剛好!咱們手里有籌碼,你們就等著收一筆巨款,跟老子去國外逍遙下半生吧!”
車上的人聽了之后,一個個全都眼神發亮,頓時佩服道:“還是龍哥想得長遠!”
獨眼男人哼笑一聲,車子便開得遠了。
直到他們的車子開得沒影兒了,樓頂的記者們才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來。但是沒用,打電話的時候,港媒周刊的那名人高馬大的攝影師已經死了。
那些村民跑出去便報了警,警車也很快來了,一群人被帶去警局錄口供,直到傍晚才從警局出來。
劉板旺和六子一出來,就給夏芍打了電話。這天剛好是周六,夏芍在師父那里復習功課,出事的時候,趁著警察沒來,劉板旺就給夏芍打電話簡短說了事情經過了。夏芍也沒想到他們今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有段時間沒見劉板旺了,她還真沒看出他們今天有這一險來。
夏芍一接了劉板旺的電話便約了他們去了一家茶廳里見面。地點離著淺水灣很近,夏芍和徐天胤先到了,劉板旺之后才到。他并沒有帶六子來,盡管這小子跟了他很多年,算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但夏芍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六子現在還不知道。
夏芍見了劉板旺便問道:“你和你的人都沒事吧?”
劉板旺坐下來,也不嫌茶燙,狠狠喝了一杯,才搖頭道:“沒事,六子額頭被撞了一下,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輕微腦震蕩,出了點血包扎了一下,沒什么大問題。我也沒事,就是這么多年,都沒見過這種場面。”
劉板旺也不怕說出來丟人,他到現在都還有些腿發軟。這些年,做三流周刊,派狗仔出去拍八卦是每天都有的事。手底下的人也有遇到挨打的時候,但是那些明星的保鏢打人再狠也會顧及著主家的名聲,不愿意鬧出人命。所以,挨兩下打倒也沒有很嚴重的時候。
像這種親眼目睹砍人的事情,劉板旺還真是第一次親身經歷!
以前報道過,但都是聽說了新聞出現場,卻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
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六子那小子真是個機靈的,那么多人的攝影器材都被砍砸了,就咱們的保下來了!我當時真替他捏了一把汗,要是被發現了,今天您就見不著我們們倆了。”當時頭腦都有點懵了,反應不過來那么多,現在回頭想想,劉板旺才覺得這小子大膽。
“人沒事就好。”夏芍說道,“讓他好好休息,最好留院觀察兩天,費用都記在公司賬上。”
劉板旺笑著擺擺手,這點錢,說實在的,他這些年為手下人付的醫藥費,哪次也比這次多。六子真的傷得不重。
夏芍卻道:“日后若再遇著這種事,保命要緊。一架攝影機,里面的東西丟了也就丟了,什么東西都沒有性命重要。以后切不可讓他犯這種機靈了。”
這話夏芍自是認真說的,但心里對六子倒有些贊賞。雖然他做的事,她不贊成,但卻免不了贊賞。
日后她身份公開,倒要見見這人。
劉板旺點頭,“我也是這么說他的,這小子卻還跟我叨念著,咱們那架攝影機里沒拍到那張寫著瞿濤名字的黃紙。”說到這里,劉板旺也是皺了眉頭,臉色嚴肅凝重,“董事長,這次咱們是按計劃進行了,但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些暴徒把眾家媒體的攝影機相機都給砸了,拍到的東西怕都曝不了光了。這對您的計劃會不會……”
“沒事。稍有意外而已,世上若是什么事都在意料之中,反倒無趣了。”夏芍笑了笑,隨即便斂了眸。
這些人,拿走了寫著瞿濤名字和八字的黃紙,明顯是瞿濤派來的。
夏芍倒沒想到,他會派這么一群暴徒來。瞿濤是個謹慎的人,今天的報道定然會讓他坐立不安。之前夏芍的料想是,瞿濤應該會派一個眼生的員工,或者委托港媒周刊的人去看看,如果發現他的東西,便趁人不注意收回,倒沒想到他會派一群暴徒。
這不太像瞿濤的做派啊……
夏芍垂眸沉吟,隨即一笑。
或者說,正因為瞿濤謹慎,他可能有他的衡量。只不過,這群暴徒殺了人,應該在他的意料之外。
夏芍轉頭望向窗外,開了天眼便向世紀地產的方向看去。
她今天上午收到劉板旺的消息之后,便用天眼監視了世紀地產里面的情況。那些人已經找過瞿濤了。
獨眼男人從面相上看便是亡命之徒,不得不說,他膽子大得很。殺了人,竟然不躲起來,而是算準了警方的速度一般,在警方找上瞿濤之前,便與瞿濤見了面。談話并不愉快,瞿濤看起來很惱火。而那名男人拿出寫著瞿濤八字和姓名的黃紙來,表情嘲弄,意圖威脅。
瞿濤最后答應了男人什么,便讓他趕緊走了。之后,辦公室里就只有瞿濤一個人。
此時也是一樣,傍晚公司已經下班,瞿濤還在辦公室里。
夏芍收回天眼,便對劉板旺笑了笑,“沒事。事情只不過是繞了個彎兒,看起來復雜了一點而已。實際上,事態還在正軌上,只不過對瞿濤越來越不利。”
劉板旺聽了,點了點頭,“先不說那些人殺的是港媒周刊的人,今天這事這么多記者都在場,攝影器材毀了就夠惹眾怒的了,現在眾家媒體的記者還受了驚嚇。這件事村民也在場,而且報了警,瞞是瞞不住了。明早一見報,必定是眾家媒體聯合報道這件事。即便是沒有當時的影像,這么多媒體一起報道,也會很有輿論影響力了。只不過,沒有證據證明那些暴徒是瞿濤派去的。”
“是不是瞿濤派去的,有警方會查,跟我們們沒關系。”夏芍捧起茶杯,垂眸,“別被這件事吸引了視線。我們們要做的事跟原來一樣,明天該怎么發布消息,還是怎么發布。”
“好。”劉板旺點頭,眼前這名少女總有她的謀略,他剛剛才開始跟著她,但卻已經感覺到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但,這才是掌舵者。她掌握方向,永遠不被意外所迷失,永遠目光清明地看著前路。而他們,只需要跟著她走。
今天劉板旺也算是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夏芍吩咐完事情,便讓他早些回去休息,只是在劉板旺起身告辭的時候,笑著說道:“本想給你壓壓驚,但人不齊就先算了。日后,我總會請你們吃桌好的。這一天,就在眼前了。”
劉板旺望著夏芍萬事不驚的悠閑氣度,有些感慨,但也有些期待,“好,我也有點等不及了,呵呵。”
夏芍一笑,劉板旺便告辭了。
但劉板旺走后,徐天胤卻轉頭看向了夏芍。夏芍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向他,微微挑眉。
男人還是那一張冷峻的臉,卻是握上她的手,說道:“亡命徒,要小心。”
夏芍頓時便笑了起來,可不是亡命徒么?這些人是瞿濤派去的,殺了人不說,還把事情鬧這么大,想不被抓著,就得出去躲一躲。而明天開始,她的部署將會對世紀地產造成前所未有的打擊,到時候瞿濤說不定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
“師兄擔心什么?那些人還傷不了我。倒是艾米麗,該提醒她小心些。”夏芍笑道。
徐天胤卻堅持望著她,搖頭,“他們身上要有槍,離得遠,對你就是威脅。”
夏芍一愣,而徐天胤已握緊她的手,拿起來貼近胸膛,望著她道:“我處li。”
他的胸膛溫度燙人,手心壓在上面,能感覺到精實的肌肉和心臟沉沉的跳動。夏芍心里感動,卻是搖了搖頭,“不行。非到萬不得已,別再為了我殺人。這件事我會斟酌的,師兄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她舍不得自己重活這一世的性命,也舍不得眼前這個男人。
夏芍當即垂眸,只坐了一會兒,便和徐天胤回去了。
這天晚上,她一夜沒睡,時不時便會用天眼監視著世紀地產里的動靜。但事情果然已經鬧大了,警方派了人去世紀地產的公司大廈附近布控,等著抓人。而那些人已經去找過瞿濤了,怎么會再去?至少今夜,他們是不會出現的。
一夜無事,就這么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這起暴力案件果然在眾家媒體的聯合報道下,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而就在媒體們都在報道這件事的時候,劉板旺的周刊卻獨樹一幟,發表了一篇令人轟動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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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alfdpj妹紙生日,雖然沒多更幾章出來,但是字數算是這兩天來最多的了。妹紙生日快樂!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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