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地產的會客室里,瞿濤和一名年輕女子面對面坐著。
女子容貌算不上美,但笑容嫵媚,鳳眸微挑,流轉間帶著勾人的韻致,倒也是個尤物。
瞿濤打量著女子,這些天,他一直住在董事長辦公室里的休息室里,根本就沒有回家。他家中并沒有妻子,早在十年前他創立世紀地產前就跟前妻離了婚,前妻跟他沒有生養,后來他功成名就,她便想要復合,他沒有同意。之后的這十年里,他雖包養的當紅女星不少,但他不允許這些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瞿濤看待演藝圈女明星,如同看待戲子一般,這些女人無非是想母憑子貴,嫁入豪門,成為瞿太太。瞿濤不喜歡要挾他的女人,也對子女的事看得很淡。如今他雖然年紀已有三十九,但卻不急這件事。離婚之后,他一直未再娶,這些年過著風流情場的日子,從來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覺得自由。
人生本就不該被家庭妻子束縛住,沒有束縛,才能隨心所欲。喜歡的去掠奪,不喜歡的就扔掉,這才叫恣意的人生。
當然,如果必要,他也是會再娶的。只不過,世紀地產現在雖然遇到了些麻煩,可也沒到商業聯姻的時候。
瞿濤從來就沒想到過,今天會有個女人來找他。
他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忌諱,不管他有多寵她們,都不允許她們恃寵而驕,來公司擺出一副瞿太太的姿態找他。誰要是妄圖綁住他,下場便不是被他一腳踢開那么簡單,連演藝圈也別再想混了。
不是沒有不聰明的女人犯過他的忌諱,但手段絕情地處置過幾個人之后,后來被他看上的女人就不敢再犯他的忌諱了。
今天瞿濤聽說有女人來公司門口找他,第一反應便是又有哪個女人犯了他的忌諱?
可是當聽前臺接待的公司員工說,來找他的女人自稱風水師之后,瞿濤便愣了愣,接著叫人把女人給請了上來。
瞿濤并沒有親自下去請,現在外頭都知道世紀地產有麻煩在身,香港的風水師不少,出名的就老風水堂那幾位。其余的自己開館立派的,都需要自己招攬生意。誰知道是哪個風水師來他這里自薦?
但女人上來之后,瞿濤卻覺得有點眼熟。
能讓他覺得眼熟的人,勢必是個人物!一定是在哪里見過,但一時還真想不起來。
瞿濤這才露出笑容來,客氣地問道:“這位大師,這個時間來訪,不知有何指點?”
女子聞,往沙發里倚了倚,趣味地看瞿濤一眼,問:“瞿董不先問問我是誰,就敢聽我的指點?就不怕我是什么不入流的江湖術士,為了騙錢而來?”
瞿濤也笑了笑,“大師氣質不凡,不入流的江湖術士哪有這樣的氣質?再者,瞿某雖一時不知大師尊姓大名,但卻看著大師十分眼熟。能讓瞿某眼熟的人,必定是有身份的人。”
“瞿董可真會說話。無怪乎桃花旺盛,十分討女人喜歡。”女子嫵媚地笑了起來,但語氣聽不出來是稱贊還是嘲諷。
瞿濤也不介意,只是看著女子。
女子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然后便抱著胸瞧著瞿濤不說話了。
瞿濤目光落在手中的名片上,頓時一變!
美國百慧咨詢公司!
吳百慧!
瞿濤一瞇眼,吳百慧!這名字,他可是聽說過的!怪不得會覺得眼熟!
瞿濤抬眼再打量了吳百慧一眼,這才慢慢與雜志上看見的風情女人的樣貌對上了。
吳百慧經常出現在雜志周刊上,只不過,女人化妝起來跟真容總有些區別,而吳百慧本不是貌美的女人,只是氣質出眾。但化妝過后的她,看起來還是比此時多幾分姿色,這才叫瞿濤見了之后只覺得眼熟,卻一眼沒能認出來。
吳百慧的容貌暫且不說,她的名聲可是在華爾街威名赫赫的!
她是原香港第一大師余九志的三弟子,三年前去了美國,短短三年就闖下赫赫威名,客戶無不是華爾街的大佬。
雜志周刊上介紹,她在玄學上的造詣很全面,看相占算、風水布局都很靈驗,做事講究商業運作,是個很有頭腦的女人。加上她本身氣質嫵媚,被她看著,有種說不出地勾魂攝魄的春心漾動的感覺,因此吳百慧三年來,在華爾街名聲風頭一時無兩,很受追捧。
老風水堂出來的大師到海外發展的不少,但吳百慧無疑是其中比較成功的人。
但瞿濤此時除了震驚她的名號外,還震驚著另一件事——她是余九志的弟子!
香港風水界的風波才過去沒幾個月,如今的動蕩仍在人心里。余九志十幾年前暗害自己的師兄,把持老風水堂多年,如今被人回來尋仇,死得不明不白。
對外傳,余九志是請了泰國降頭師來,害人不成反害己,死在了降頭術上。但真實的死因,誰又知道呢?就像曲志成、王懷和冷老爺子,對外宣稱前兩者畏罪自殺,后者隱退,但實際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就只有唐宗伯那些人知道了。
瞿濤當初對此時只是哼笑一聲,沒多大看法。成王敗寇罷了,自古都是如此。
只是他沒想到,余九志死了,余家滅了,余九志的弟子還有沒事的。吳百慧在國外,想必是躲過了那場風波。
那么,現在她回來,是為了給師父報仇?
“原來是吳大師,久仰!”瞿濤笑著收起名片,跟吳百慧握了握手,審視著她笑問,“吳大師回國來找瞿某,是個什么用意?不妨明說吧。”
“瞿董以為我是回來的用意是什么?給我師父師妹報仇?呵,姑且就當我是報仇吧。不過,瞿董不覺得,我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很值得合作么?”吳百慧挑著眉眼魅惑地笑。
“姑且?”瞿濤挑眉,又審視了吳百慧一眼,“吳大師的師父有可能是被人所害,吳大師只說姑且當做是報仇?”
要談合作,瞿濤從來不跟不放心的人談。他在商場這些年,合作的人不少,不是每個人都了解,但總要弄清楚對方求什么。瞿濤不怕對方有所求,就怕對方求的東西不是他能給的。那么,對方找他合作,就必然大有問題。
吳百慧哼笑一聲,冷淡地看向瞿濤,“我是不是想給師父報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瞿董要知道,香港現在是唐氏的天下,我是個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之輩的弟子,香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而海外,若是唐老想,也早晚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等著別人上門清理門戶,為什么不先出手,為保住自己跟一些人斗斗法?”
瞿濤聞一瞬不瞬地盯著吳百慧,眸光懾人,直射人心一般,仿佛要看出她說的是不是出自真心。
“瞿董也是一樣,你現在也是麻煩纏身,我們們正好有個共同的敵人,聯手豈不是更好?”吳百慧和瞿濤對視,目光也不避讓。
瞿濤卻笑著垂下眼,“吳大師,世紀地產跟夏大師之間沖突不大,說起來,只是世紀地產與艾達地產商業上的爭端。吳大師與夏大師同門之間的仇怨,何必要把瞿某牽扯進來?”
“呵,瞿董,你就別在這兒賣關子試探了,原以為你會是個爽快的男人,沒想到小心謹慎到令人不快。”吳百慧笑看著瞿濤,眉眼與生俱來的勾人攝魄,唇邊笑意卻是嘲諷,“瞿董眉尾松弛逆生,眉宇間印堂處有深紋,必是心思深沉、有仇必報且手段狠辣之人。我就不信,這次世紀地產的風波由你口中的夏大師而起,你會不想報仇?”
瞿濤對于吳百慧觀察他面相的話沒有流露出半分喜怒,對她的挑釁也沒有反應,只是依舊笑道:“想報仇是一回事,但唐大師在華人世界的人脈,即便是瞿某也要有所忌憚。”
“那又怎么樣?瞿董不想對付她,難道連艾達地產也想要放過?她現在可是艾達地產的風水顧問。做我們們這一行的,給人當了風水顧問,要是連老板的公司都保不住,那名聲自然也就一落千丈,日后還談什么受人尊敬的大師?”吳百慧哼笑一聲,看向瞿濤,“要不,瞿董就放過艾達地產。要不,就對艾達地產動手。可你要是動手,對我們們風水師來說,就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