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密!
夏芍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便倏地收回天眼。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然,少有的殺氣凜然!
李家的人自然感覺不出她身上的殺氣,但夏芍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卻是不會騙人的,這讓李家人相互對視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夏芍對薩克或者是通密反應很大。
怎么?認識?
“什么宗師,不過就是個害人的老家伙而已。”夏芍冷笑一聲,看向李正譽,“李先生,降頭師大多心邪,還是少jie觸的好。得罪了他們,什么時候給你下了降頭都不知道。”
這話讓李家大房臉色都是一變,柳氏先問道:“這位小姐,你、你的意思是,我老公被下了降頭?”
“沒有,我只是提醒你們。這小鬼我要是送去超度了,降頭師會有所感應的,到時候少不得要上門找你們。”
“啊?”柳氏經歷了今天的事,臉上早就沒有血色,再一聽這話,頓時臉白如紙。她驚慌地看向丈夫,又看向夏芍。
夏芍補充道:“放心吧,我會把那個降頭師解決之后,再送這小家伙去超度的。”
但這話并沒有讓李家大房的人放心。他們又不是傻子,那名叫薩克的降頭師是泰國降頭宗師通密的弟子,且不說眼前的少女有沒有這個本事解決他,就算她真的解決了薩克,那不是得罪了通密?萬一這位降頭宗師得知弟子在港被害,來找他們,他們豈不是死得更慘?
對此,夏芍并不予安慰。誰叫李正譽心思不正,惹上降頭師的?理該讓他擔驚受怕段日子,長長記性!
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夏芍剛才在天眼中看見了一名穿著白衣藍褲,打扮很東南亞風味的年輕男人上門找李正譽,李正譽對其十足敬畏,并不敢端金融俊才的架子。兩個人說了什么夏芍并不清楚,她有天眼,卻并沒有天耳。這讓夏芍稍微有點郁悶,考慮著是不是該去學學唇語。
但此時這事不談,降頭師薩克應該是向李正譽詢問小鬼的事。夏芍猜測,應該是她方才想著今天就送這小家伙去超度,因此薩克感應到之后,才找到的李正譽。
剛才,夏芍跟李家人說,要先解決薩克,再送小鬼超度,這自然是騙他們的。因為她并不知道薩克住在哪里,將小鬼送去超度就等于是引他上鉤,埋伏在周圍豈不是極好?
柳氏明顯是擔憂過慮,看起來想開口求夏芍什么,但李正譽卻是什么話也沒說,轉身走出了李家大宅。柳氏和李卿懷只得跟上走了。
大房的人走后,李正泰又安慰了一番老爺子,扶著他回屋里躺下,又叫了家庭醫生來,直到確定沒什么大礙,這才帶著妻兒離開了,不過他表示會經常來看老爺子。對此,李卿宇沒什么意見,要害他的事上,李正泰自始至終都沒參與。萬幸這個家族還有這么一個寬厚的人。
李卿宇對他二伯的態度還算很好,將他送去門口,這才回來樓上。
夏芍已經和李伯元在屋里聊了起來。
李伯元躺在床上,這次經歷了這么大的事,他竟然沒有昏厥,連輸液也不需要,連醫生都覺得稀奇。但還是囑咐他安心養身體,公司的事務勸他最好還是不要再管。
李伯元嘆了口氣,“我也老了,公司的事想管也力不從心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他擺擺手,管家便和醫生一起退了出去。
直到屋里只剩下夏芍和李伯元兩人,李伯元才道:“世侄女,今天伯父謝謝你了。這些兒孫,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懂事的。我年輕的時候,打拼家業,李氏還沒有現在的輝煌。尤其是老大,他出生最早,是跟著我一路走過來的,他看見過我最難的時候,我以為他最懂家族興旺的這一路來的艱辛。沒想到……老二說的對,名利真的叫人變得太多了。”
老人嘆著氣,說話很沒力氣,夏芍借由給他蓋被子的時候,在他心口幫他順了順氣,補了些元氣給他,“李老,別說太多話,您老現在還是多休息要緊。”
“唉!自從卿宇他奶奶過世,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這些了。你就讓我說說吧。”李伯元嘆了口氣,“卿宇出生的時候,他奶奶剛過世,那是我一生中最失意的時候。老三回來說,有個小明星給他生了個兒子。唉!我們們李家那時候已經是名門,我也不是看不起那些明星,就是覺得是非太多了。我向來是不主張兒孫跟演藝圈的女人來往的,但是老三向來愛招惹這些人,我聽說之后本來是很生氣的。但是畢竟是李家的血脈,我也不想讓他流落在外,就讓他把孩子抱回來了。看見卿宇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這孩子的眼長得跟他奶奶很像,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養。這么多年了,有的時候我也想,是不是我太向著他了?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偏寵他,才把集團交給他的。但是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算是一句話把伯父點醒了……卿宇是個好孩子,他從小就懂事,李家對他來說是責任,我把李家交給他,并沒有錯。”
李伯元語氣感慨,夏芍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門口,“你好像最近喜歡聽人談話?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李伯元一愣,門卻開了,李卿宇走了進來。經歷了今天這么多事,男人的目光依舊沉靜無波,“你和爺爺在說話,我進來不好。”
“所以你就偷聽?”
“我沒偷聽。”
“只是隔音效果不太好,剛好叫你聽見了,對吧?”夏芍笑著開玩笑。
兩人你一我一語,對視一眼,雙雙挑眉。李伯元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看過,難得露出些笑容來。但沒一會兒,他便臉色變了變,想起重要的事來,“對了,世侄女,你看……卿宇現在面相上怎么樣?”
夏芍早在李卿宇進門的時候就看過了,轉頭笑道:“看來您老可以松口氣了。”
李卿宇一愣,李伯元也愣了,好一會兒才激動地從床上要坐起來,“真的?你是說……真的?”
“這么大的事,我怎么好騙您老。上回您老住院后,他臉上的劫象越來越淡,但還是有些。現在看來,倒是沒了。其實,從我將小鬼拿到手的時候就淡了。這次希望您的兒孫能回去好好想想一些事,希望他們能想明白吧。”夏芍說話時,也松了口氣。
李卿宇的大劫之相總算是化了,接下來她總算可以把精力放在對付余九志身上了。
“好啊!好、好!”李伯元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握住夏芍的手道,“世侄女,這次伯父真的、真的……”
“行了,李老。”夏芍拍拍老人的手,笑道,“這次化劫的事,少不得您老要破費了。”
李伯元一愣,隨即也笑了,“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你說,隨你開口!”
夏芍卻是一笑,“不著急,等過段時間吧。我最近挺忙的。”
李卿宇在這里,夏芍自然不能說她在忙什么,但他卻是聽出來了些,“你要走?”
“我有事要辦,當然要走。而且,我馬上就要離開。”夏芍站起身來,她突然的決定讓李伯元和李卿宇都有些意外。李伯元雖然知道她有什么要緊事,但以為她至少還會再住個三兩天,沒想到,她現在就要走。
而李卿宇愣在原地,似乎有些沒回過神來。
夏芍卻轉身看向了他,笑了笑,“你這一次,原本是死劫的。既然這劫能化了,就好好孝敬你爺爺,好好管理公司,好好享受生活吧。還有,人不是神,有情緒是正常的,別太壓抑自己。事情憋在心里多了,容易生病。”她邊說邊笑著在男人肩膀上搗了一拳,灑脫地走出房門,“我還會回來的。別忘了你給我的獎金。”
夏芍沒回頭看李伯元和李卿宇,對她來說,她還要在香港住好長一段時間,這根本就不是分別,沒必要傷感。
她回房提了自己的小行李箱,出來的時候發現李卿宇已經站在了房門口。他看著夏芍拖著小行李箱出來,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夏芍以為他不會說話,沒想到他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開了口,“什么時候回來?你的獎金我幫你準備好。”
夏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起來真的在李卿宇的心目中變成財奴了,要不然他怎么一副用獎金釣她回來的感覺?
“我就在香港,相信不用多久,我們們還會再見的。”夏芍悠閑一笑,便拖著行李由管家送著下了樓去。
李卿宇沒下樓送她,他只是望著那房間里那間打開的房門。相處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兩個多月,但好像已經習慣了兩人隔著一道房門,他住大屋,她住小屋。上一回,她走了一個星期,這一回,只回來了三天。
男人望著那間小屋的房門,聽見樓下車子發動的聲音也沒動,直到車子駛離了李家大宅,他才沉默地轉身,走向了老人的房間。只是在走廊里遇到傭人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看起來有些掙扎,但最終還是吩咐,“李小姐住過的房間,里面的東西……別動。”
“是,少爺。”傭人應聲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