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笑了笑,“怎么?看不出來么?師叔祖昨日出門前,穿的就是這身裙子。容貌雖變了,氣質卻是未改。有這么難認么?”
只怕,不是難認,而是難以相信。
誰能想到,在眾人以為掌門祖師已經不在人世的時候,他的嫡傳弟子能跟他們一路去參加風水師考核?而且,她在他們面前干了一票大事,他們卻至今以為她是蘇師叔的弟子?
那天在船上,他們還一口一個師妹叫著,這幾天也沒少纏著她,師妹師妹地叫重生之醫界風流。但過了一晚上,她就連升三輩,變成了師叔祖?
這、這太刺激人了!
弟子們的目光又齊刷刷轉回來,盯著夏芍看,仿佛在等她點頭承認。夏芍卻是笑而不答,抬眸笑吟吟看向早就呆了的男孩,調侃,“我曾經說過,讓我叫你一聲師兄,怕你改天叫我十聲師叔祖也補不回來。現在看來,別說十聲了,這聲師叔祖你怕是要叫一輩子。怎么樣?先叫聲來聽聽?”
夏芍這么說,也就等于承認了她的輩分和身份。
玄門第一百零六代,掌門嫡傳!
嫡傳弟子,代表的不僅僅是與長老等同的宗字輩的輩分,也代表著日后可能會傳承掌門祖師的衣缽,成為門派新一代的掌門人。
嫡傳弟子,與長老不同,同輩分,在門派卻有著比長老更尊崇的地位。代表著未來門派的傳承人。
這名少女才十八歲,便有如此高的修為,他們是親眼見識過的。沒有什么比她的實力更有說服力,也沒有什么比見識過她的實力之后,得知她身份的這一刻,更令人激動!
跟著掌門祖師回來清理門戶的人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弟子們互望一眼,激動的神情溢于表,只差沒沖上來歡呼。這氣氛看得唐宗伯都挑了挑眉頭,隨即笑呵呵看向夏芍。
這丫頭在香港做什么了?瞧這些弟子一知道她的身份給激動的,比見了他這個掌門還激動。
呵呵,果真是老嘍!
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玄門清理完門戶,他是不是該考慮享幾年清福了?
而就在眾人興奮激動的時候,唯有一名男孩皺眉眉頭,黑著臉蛋兒,表情臭不可。
他遭到了點名,而且還是一直被他認為是小師妹的少女的點名!
師叔祖?為什么她會是師叔祖?好坑人!
溫燁的表情只能用臭字來形容,男孩的眉頭都要打成結,偏偏站在掌門祖師后的少女笑得很欠扁,挑著眉頭,就等他一聲“師叔祖”。
更可惡的是,她看他糾結不說話,竟然不放過他,轉頭對身旁的男人說道:“師兄,這小子這些天一直纏著我叫他師兄呢。”
隨著夏芍一聲“師兄”,玄門的弟子們才將目光轉向徐天胤。
之前注意力都在夏芍身上了,此刻看這男人卻都不由心驚!
莫說是義字輩的弟子了,就連張中先親傳的三名弟子,丘啟強、趙固和海若也沒見過徐天胤。他們知道掌門祖師收過一名嫡傳弟子,三歲就拜入師門。但他的身份很神秘,屬于入室弟子,閉關修煉,從來不跟玄門其他弟子來往。
而且,徐天胤十五歲離開的時候,丘啟強三人都還沒有出師收徒,他們對他還真是不熟悉。毫不夸張的說,今天是第一次見他。
但打量過后,三人不由心驚!
這男人的面相,少年時期可真是兇險啊!這十之九死的面相,他是怎么活過來的?僅僅從面相上看,這男人的命格必奇!掌門祖師收他為徒,倒是能看出些原因來。
而且,男人氣息冷厲,身上一看就知背負人命無數,一看便是殺將。他自打進了屋子,就沒怎么看過人,目光一直在身前的老人和身旁的少女身上,其他人他很少給過目光,對他來說,這些就跟不存在一樣。
徐天胤的冷厲氣息驚了不少年輕弟子,弟子們與面對夏芍時的激動和熱切不同,看到他反而有些畏懼,氣氛頓時就靜了靜。
而徐天胤在聽到夏芍的話之后,終于抬眸,給了溫燁一個目光。
正牌的師兄看向幾步遠處的小豆丁,面無表情,孤冷凌厲的眉宇盯著他,吐出幾個字,“叫師叔祖。”
溫燁皺著眉頭,別人都怕徐天胤,他算是初生牛犢,敢于回擊,“你是誰?我干嘛聽你的?”
“他也是你師叔祖。”夏芍笑著慢悠悠解釋。
男孩氣得險些滿地走,師叔祖!師叔祖!哪里來這么多師叔祖!
為什么玄門的弟子里面,還是他最小?!
“臭小子!叫你叫你就叫!還委屈你了?”張中先一腳踹過來,唬人,“去端茶!給你師叔祖敬茶去!”
夏芍聽了一笑,“茶是要敬的,先給師父敬茶吧。”
她這么一說,張中先才想起來,進門就在說事情,都忘了敬茶的事了。
在老一輩的江湖傳統里,是很看重禮節的。后生晚輩給長輩敬茶是必須的,而且唐宗伯身為掌門祖師,凡敬茶的弟子,按照江湖禮節,都是要磕頭跪拜的。
“咱們的香堂被余家他們給占了,今天就在我這小樓里當香堂了。按著規矩來!”張中先一馬當先地舉著茶,讓唐宗伯端坐在上座,先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奉茶。按理說,他是玄門的長老,不必跪拜,只奉茶就可以了。但張中先對唐宗伯自有一份如兄如父的深厚感情在,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長老,反正他的命都是唐宗伯救的,磕頭算什么?把命給他都成!
夏芍和徐天胤讓到別處,看著張中先之后,丘啟強、趙固和海若前來給唐宗伯磕頭敬茶,再然后便是張氏一脈年輕的弟子們。
玄門在香港是有總堂在的,但卻跟安親會、三合會那樣的總堂不一樣,玄門是玄學門派,總堂以玄學協會的名義存在著,就坐落在香港的繁華地段。協會里設有香堂、廟堂,逢年過節,有不少市民前來請護身符、做祈福法事,也是長老們聚會以及召喚門派弟子的地方。在外界看來,那就是風水大師們進進出出聚會的地方,而且常年在那里坐堂的人,無疑便是香港第一的風水大師。
但實際上,那里便是玄門的總堂所在。
這些年,玄門的總堂自然是被余九志占了,他在那里接受各界名人的預約,以第一風水大師的身份受盡推崇。
對夏芍來說,這地方,必然是要奪回的!
她垂眸想事情的時候,弟子們已給唐宗伯敬茶完畢,溫燁因為是年紀最小的弟子,他自然是排在最后。敬完茶之后,夏芍便抬眸笑瞇瞇看向他,男孩的臉更加糾結了。
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丘啟強、趙固和海若三人笑著來給徐天胤和夏芍經常,稱兩人一聲“師叔”,這聲師叔若是換在剛認識夏芍的時候,三人可能還會覺得別扭些,比較她年紀小,入門時間也短。但見識了她的修為之后,他們再無這層心理障礙。
掌門嫡傳的弟子,自然不同凡響。這世上,無論走到哪里,人們對于強者總是多一分崇敬。
坦然地受了三人的茶,年輕的弟子們也都紛紛來敬茶,對于徐天胤,弟子們都比較恭謹敬畏,甚至有點敬而遠之的味道,但一旦換成給夏芍敬茶,弟子們便都活躍起來,磕頭臉上也帶著笑。
夏芍笑瞇瞇看著,看著每敬茶完一個人,溫燁的臉色變臭一分,因為這預示著人越來越少,很快他就要上刑場了。
溫燁還是最后一個,輪到他的時候,連年輕的弟子們都讓到一邊笑嘻嘻看戲。這小子是最粘夏芍的,整天追著她喊師兄,今天砸到自己的腳了吧?
男孩糾結著眉頭,低著頭,臭著臉,惡狠狠地掃了師兄弟們一圈,也不看夏芍,低著頭就往前沖,沖到前頭噗通一聲跪下,砰砰砰干脆利落地磕了三個響頭,頭磕得十分地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撞墻。
頭一磕完,男孩就迅速爬起來,拿著茶水往前一遞,頭別扭地一扭,“師叔祖!小心燙!”
夏芍笑吟吟地看溫燁,卻不接那碗茶,而是看向徐天胤,徐天胤伸手將茶一接,輕輕喝了一口,轉頭對夏芍道:“剛好。”
夏芍一挑眉,笑瞇瞇看溫燁,好整以暇。意思明擺著,剛才那碗是敬給徐天胤的,她的這碗要重新敬。
男孩咬牙,轉身的時候地板明顯跺得砰砰響,回頭又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敬茶,“師叔祖!”
“哎!乖!”夏芍笑瞇瞇應了一聲,接過茶來,好生喝了一口。男孩卻咬著唇,夏芍竟頭一次見他臉紅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溫燁的臉上立馬漲紅成豬肝色。夏芍卻笑了一會兒,便不再逗他了,而是把茶放去一旁,說起了正事。
------題外話------
這兩天叫審核鬧郁悶了,明天會早點更新的。
分享到:qq空間騰訊微博人人網百度搜藏qq好友搜狐微博qq收藏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