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總,這次封印小妍的陰陽眼,我的一位朋友付出很大。如果只是我付出了,我酬勞我一分都不要。但他本不該付出的,因此這酬勞并非給我,我拿在手,分文不動,會全部捐給山區建希望小學。但我之前跟你說過,小妍的陰陽眼這件事上,我是不收酬勞的,如今我收了,我就還欠你們父女一個情,以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我必然竭盡所能。夏芍將支票收下,表情嚴肅。
苗成洪一聽,本是驚訝,想要問夏芍說的人是誰,但看她表情嚴肅,便也知這事不該究根問底,打聽太多,于是便笑了起來,夏總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是小妍的朋友,別提什么欠不欠的。這些事,跟欠錢不一樣,哪能算得清?要真是細算下來,我們們父女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別看我付了你五千萬的酬勞,五千萬也買不來我女兒的命!應該是你以后有什么地方要幫忙的,盡管提!我苗成洪絕不推脫一分!
夏芍自然知道這些道理,只是她先答應下來的事,履行承諾也是應該的。只不過,為了師兄的福報,她無所謂食一回,日后她再補給他們父女。
夏芍明天一早就要回東市,一周后前往香港,雖然胡嘉怡、柳仙仙和苗妍都覺得她走得有點早,轉學的話,開學前到就行了,何必走這么匆忙?
夏芍只說公司要在那邊開拓市場,她要先去那邊考察一下,三人聽了,信以為真。只是這么一來,沒有多少相聚的時間了,一切都顯得有些匆忙。因此,飯局之后,柳仙仙提議續攤,胡嘉怡和苗妍都同意,并且胡嘉怡打電話把元澤也叫了來。
苗成洪先回會所,夏芍便跟朋友們一起去了云海迪廳。
迪廳里包間里,外頭搖滾的音樂聲熱鬧刺耳,宣泄著屬于年輕人的放縱。這樣的氛圍并沒能將包間里傷感離別的氣氛給鬧得歡樂些,反而越發顯得感傷。
柳仙仙面前一堆啤酒罐子,元澤也喝了幾罐,除了苗妍,幾人都喝了酒,連夏芍也不例外。
告訴你,到了香港以后,每周給我們們打一次電話!少一次,再見著老娘,別說咱們認識過!柳仙仙握著一罐啤酒,一指夏芍,囂張命令。
小芍去了香港之后,認識了新朋友,可別忘了我們們。胡嘉怡眼圈泛紅。
苗妍也囑咐,要是在那邊住不習慣,早點再轉學回來,回來宿舍跟我們們一起,床位我們們給你留著。
元澤在一旁拿著啤酒罐子笑,他知道,她走了,就不會回來的。她怎么會因為住不習慣就回來?那就不是她了。她永遠都是開拓者,永遠都走在同伴們的前頭。
說說吧,大學想考哪兒?說不定還有再聚之期。元澤問道,他有種感覺,她什么都是會打算的,考大學的事,不可能不打算。
夏芍果然一笑,還真有目標。我早就跟周教授約定好了,將來要去京城看望他,他是京城大學的教授,我就打算考京城大學。
周教授?
這事幾人都沒聽夏芍說過,當得知她說的周教授是國學泰斗周秉嚴教授時,連元澤都驚訝了,不由苦笑,你連這種事都能嚇嚇人,倒藏得深。
不然還能怎樣?沒事拿出來顯擺顯擺?夏芍挑眉。
元澤只能苦笑,她確實不是這種人。
京城大學好啊!老娘明年再加把勁兒,跟學校搶個保送京城大學的名額,不就能京城再見了?柳仙仙一拍手,眼神亮了。她學習成績不是出類拔萃,以前是很一般的成績,后來被夏芍刺激得用功了些,但也只是中上。如果不是保送,她的成績壓根就跟京城大學沾不得邊兒。
那你的成績可要加緊了,太不入流,這保送名額可爭不到手。盡管夏芍知道學校早已對此事有內定,必定有柳仙仙一個名額,但她卻不告訴她,只為叫她自己多努力,還有,我考試完后送你們的文昌筆和文昌塔,這一年記得好好用,別糟蹋了。
元澤的成績,夏芍不擔心,這兩年來,他一直壓著她,以他這么優異的成績和家世背景,就算不保送,他自己也考得上。而且,即便沒有夏芍,他的目標也是京城大學,那里才子云集,對于從小被培養要走上仕途的他來說,有很多的機會。
苗妍卻是之前沒什么目標,她成績不錯,但只是因為平時朋友少,除了看書,她沒別的事情做,因此,成績不錯,不代表她有目標。但現在這么一聽,她便有了目標。只是,就目前的成績來看,她想考上還是得努努力的。
苗妍自己也明白,于是咬唇說道:萬一考不上,就算能考在一個城市里,也有機會見面的。
柳仙仙聽了頓時皺眉,小妍,你就這點不好,一點自信也沒有!有點志氣行不?這一年,拼死了努力,老娘就不信你考不上!
苗妍別說得低下頭,絞著手指,有點慚愧。
夏芍卻是笑道:小妍還是以身體為主,別太累了,也別太逼自己。就像你說的,一個城市也是能見到的,順其自然就好。
沒想到,苗妍卻搖起了頭,向來靦腆的女孩子,難得有所堅持,仙仙說的對,我努力點,還是有希望的。我不該連志氣都沒有,小芍,你放心,我一定會去京城大學的!
眼看著幾名朋友都定下了目標,胡嘉怡竟然沒說話。她的成績比柳仙仙好,但是卻比不上苗妍,而且她沒有文藝大賽的省級證書,保送必定與她無緣。苗妍若說只差一線,努力便能考上,胡嘉怡卻是不太可能的。
沒想到,到了最后,她成了最困難的一人。但她卻不是為了這件事沉默不語。
眼看著朋友們都發過,胡嘉怡這才抬起了頭,有點歉意,但是目光卻很堅定,我可能大學無法跟大家聚首了,我決定了,大學要去歐洲留學。
突然的話,別說元澤和苗妍了,連柳仙仙都愣了。顯然,這件事胡嘉怡藏在心里,是第一次說出口。
去歐洲?柳仙仙頓時就擰了眉,去那里干嘛?你要是響應你爸媽的號召,去學金融,我沒話說。可你要說是去當什么占卜師,老娘立馬拍死你!
就是去追尋我占卜師的路。胡嘉怡抬眼,眼神發亮,絲毫不懼,很是認真,我從小就喜歡神秘學,我對繼承公司沒有興趣。不過,我爸媽的期望,說不定我最后還是會繼承公司。但在這之前,我要做我自己喜歡的事!趁著年輕,現在不追尋理想,什么時候追尋?我只是不想留下遺憾。
胡嘉怡理直氣壯,這一回柳仙仙竟然沒能找出話反駁她。她一直都覺得塔羅牌之類的東西不靠譜,要不是夏芍在玄學方面的本事,她壓根就不會信這些。但信不信那是她的事,胡嘉怡從小就喜歡的事,她沒有資格阻止。
只是一切都有點突然,本就為了夏芍要去香港的事傷感,現在又聽說一年后胡嘉怡要去歐洲,包間里的氣氛就有沉凝了幾分。
最后還是夏芍笑了笑,這不是挺好?大家都有目標。沒有目標的,現在也找到目標了。那就為各自的目標奮斗吧。她看了眼朋友們,舉了舉手中啤酒罐子,努力過,即使不成功,也不留遺憾。但是,祝大家成功!
胡嘉怡笑了起來,第一個跟她碰杯,其他人也前后碰杯,元澤一笑,好,那就一年后見!
這一晚,五人通宵喝酒暢聊,夏芍早給徐天胤打了電話,讓他不要擔心自己,辦完了事就回會所休息。
五人一直玩鬧到凌晨,柳仙仙喝得吐了兩回,一灘爛泥一般,胡嘉怡卻東倒西歪,還好夏芍和元澤喝得不多,兩人比較自制,任何時候都習慣保持清醒。苗妍給苗成洪打了電話,讓她父親開車來接他們幾個,先把柳仙仙和胡嘉怡一起帶回會所休息,元澤自己打車回家。
五人出了迪廳,苗成洪的車子開過來,把人扶上車,夏芍也跟著要上車,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一愣,接起來一看,是徐天胤打來的。
她眸底立刻便染上柔色,接起來,輕輕問:還沒睡?還是來接我?我在迪廳門口了,要是還沒出門就不用過來了,我坐苗總的車回去。師兄再睡一會兒,我回去給你做早餐。吃完飯咱們就回東市。
電話那頭,徐天胤的聲音一貫的低沉微涼,簡潔道:接你,街尾轉角。
夏芍一愣,目光望向結尾,蒙蒙亮的天色里,那里看不出有車停著。聽徐天胤的意思,應是停在那邊轉角。
可為什么不開過來?
夏芍狐疑,但只得讓元澤打車先走,也不再上苗成洪的車,而是轉身走去街尾。
轉過這條街,街尾是一條小巷子,黑色路虎車在巷子深處只顯出一道輪廓,在凌晨蒙蒙亮的天色里,詭異的靜。
夏芍覺得不對勁,步子一停,沒再往里走,而是身形敏捷地往巷子里一處窄道一避,目光警覺而擔憂地往外掃,覺得奇怪,為什么他不開過來接她,而是要停在這種地方?
她越是奇怪,越是擔憂,回想之前徐天胤在電話里聲音正常,但也沒能讓夏芍放下心來。或許說,這是一種本能,對危險感知方面的本能。
那輛車子,看車型應是徐天胤的車,但眼下天色灰朦,根本就看不見車牌。而如果走到能看見車牌的距離,她勢必要離車很近。而且,車牌也有偽造的可能。
夏芍就是覺得,徐天胤來接她,不可能停在這種地方,不管剛才接到他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多正常,夏芍還是不對勁,并且開始憂心如焚。
這輛車是不是他的,他在會所還是在車里?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徐天胤可能會有什么事,夏芍腦中都是嗡地一聲,心亂如麻。但她卻是幾個呼吸間就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在沒有確定他有事之前,她不愿意相信。這世上有本事讓他有事的人,真的不多見。所以,她不能讓自己先亂,眼下要做的是弄清楚情況。
她開天眼看了看,但沒看到什么預知畫面,這讓夏芍的心又是一沉,更加警覺。要是看見了什么還好,看不見,只能說明那輛車和之后發生的事,有她在場,跟她有關!
夏芍眸底神色微涼,連一晚上喝的酒意也在此時散了,她壓著焚心憂慮,轉頭往身后一看,這條窄路窄得只能容一人通過,后頭還連著一條,應該能繞到巷尾。
她立刻無聲無息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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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今天還有,把這卷結束掉。
新卷果然要開在過年了,新年新氣象,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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