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女生在后頭手足無措,其余人趕緊站得遠點,靜悄悄不說話。
你從小就學習舞蹈,那你有成為一名舞蹈家的夢想么?夏芍語氣極淡,抬起眼來從鏡子里看那女生。
女生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那都是父母逼著學的,誰想當舞蹈家?有前途么?
如果你沒有,那你不可能跳出柳仙仙的水準,她對舞蹈有特殊的感情,我能感覺到,她是用生命在跳舞。如果你有這夢想,那我只能說你剛才的話有失水準。你的舞蹈老師沒有教過你,什么是舞魂么?
夏芍說完,轉身走出洗手間。
只聽女生在后面喃喃,舞魂?
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的舞就會傳達給人什么。尊重對手,尊重從小伴隨你長大的舞蹈,尊重你的舞臺,你才值得被人尊重。夏芍微微頓了頓腳步,卻沒回頭,盡于此,能聽得進去,自然是好。如若聽不進去,也請別做出格的事。否則,害人害己。我敢保證,后悔的一定是你。
夏芍語氣雖淡,說到最后,已是有點冷了。直到她走遠了,幾名女生還沒反應過來。為首的女生更是臉色發白,低著頭,似在深思。而周圍的女生卻是冷汗都出來了。
說來也奇怪,夏芍也沒說什么重話,但她們就是感覺脊背有點發涼,以前怎么沒覺得,平平常常的一句話,也能讓人聽了覺得這么有力度?
或許是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想想華夏集團的資產,是個人都該知道,能創立這么大的集團,它的當家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輩?這樣的人,哪怕只是說句極淡的話,都能讓人覺得心頭一震吧?
別的不說,她們聽得出來,那句后悔的一定是你的話,絕非威脅。
如果她們做出對柳仙仙或者華夏集團的聲譽不利的事來,這句話一定會變成現實。
柳仙仙報民族舞的事,令夏芍和苗妍都有點意外,她這些性子的人,若說是跳熱情的拉丁舞,那她們能想象得出,她跳民族舞?
為了看看柳仙仙跳的民族舞,夏芍下午來得早。自然,除此之外,她還是為了防止那幾名女生真干出什么事來。她吩咐了胡嘉怡,讓她去后臺通知一聲柳仙仙,看看服裝、舞鞋和曲目帶子之類的有沒有問題,胡嘉怡回來之后,表示一切正常。
夏芍聽了點點頭,這才入了場。
事實上,這件事真是她想多了。那幾名女生,不像程鳴、嚴丹琪那樣的家世,只不過是比普通家庭條件好一些而已,并非像學生會那幾名干部那樣,高傲且手段狠毒不計后果。她們一被夏芍撞見,就害怕了,哪里還敢真鬧出點事來?
民族舞的比賽,柳仙仙出場偏后,倒是中午那名女生先出了場。
那女生舞蹈功底是不錯的,也不知中午夏芍說的話是不是對她有所觸動,至少她跳舞的時候,讓夏芍也微微挑了挑眉。
那舞,竟能看出點錚錚之氣來,有那么點剛烈不服輸的味道,倒是讓人有點意外。連評委都相互交談了幾句,點了點頭。
柳仙仙隨著那女生之后出場,她上午那身火熱的演出服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一上場便吸引了觀眾的目光。
但她這一場卻是簡潔風,說是簡潔,其實倒有些飄逸。素白的古典羅裙,不以任何修飾,長發白緞束于身后,長袖飄飄,素凈。
還是頭一回看見她這種打扮,夏芍都眼前一亮,但音樂已經響起了。
那是一段柔美的古箏曲,聽得見清風,聽得見溪流,聽得見芳草碧翠間燕過枝頭的鳴啼,一切好似一段唯美的故事。
恍惚間,好似看見一名妙齡的女子在青松蔥蘢的山間起舞,婀娜柔美的舞姿,像降至凡塵的仙子,遇上了塵世間的情愛,細膩含蓄的情韻。但舞著舞著,這舞便換了意境心緒。
場景好似改換,山下芳草碧翠,湖面綠波粼粼,鳳鳴水聲,宛若琴音。女子在湖畔起舞,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對月起舞,舞姿哀婉,背影孤寂,似一場久久的等待,最終卻孤身一人。
這哀婉的意境漸漸濃烈,變得驚天動地,古箏的哀婉、竹笛的激昂、胡琴的壯烈,再歸于古琴的凄婉。
一曲濃殤,一段女子的愛恨,終了在女子凄美的逝去里……
看得人心里像堵了什么,生疼。有的女生情感豐富,已是看得眼眶發紅。躲在舞臺后觀看這場舞蹈的低著頭,轉身,離去。
隨著音樂終了,卻沒人出聲。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贊嘆的鼓掌聲響起在禮堂。
不是夏芍,竟是一名評委老師。
太棒了!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舞蹈了。同學,你有成為一名舞蹈家的天賦!
柳仙仙站在臺上微笑,但夏芍還是發現,她在聽見舞蹈家三個字時,明顯眼底有淚花閃爍。
夏芍一笑,也站起身來,鼓掌。禮堂里隨即跟著爆發出一陣ji烈的掌聲,毫無疑問,柳仙仙這妞兒的一曲民族舞征服了評委和觀眾,她必須是今天的贏家。不然,報紙上才該說這次比賽評分有貓膩。
不出所料,柳仙仙成為了今年青市一中文藝大賽的大贏家,在第三天的頒獎典禮上,一人捧回了兩個省級一等獎,打破了多年一等獎由學生會包攬的局面。也同時讓她成為了學校的風云人物。
這妞兒歡脫得不得了,文藝大賽結束的當晚,便拉著夏芍、胡嘉怡和苗妍去酒店開吃,揚今晚這頓她請!
飯桌上,柳仙仙喝得不少,大著舌頭來敬夏芍,以表示對她的感謝。
夏芍卻是笑著搖頭,不必謝我,我之前就說過了,只要是你有真本事,沒人能搶的去該屬于你的榮譽。你征服了評委和觀眾,憑的是自己的舞技,與我無關。
柳仙仙對這夸獎,自然是不客氣。但她也不是傻子,不管夏芍做沒做什么,她坐在那里,對她來說就是保障。如果這次有嚴丹琪那幾個學生會的人參加,大獎評委還會毫不猶豫給她么?
柳仙仙想的一點也不錯,夏芍雖說是沒跟評委打招呼,但她去看她的比賽,就是為了杜絕某些事情的發生。如果,當真出現評委昧著良心打分的情況,她勢必會阻止。但慶幸的是,沒出現這種情況。那名家里請過評委的女生得了二等獎,也算不錯了。
最主要的是,嚴丹琪這幾個人在賽前就被夏芍清理了,她們沒出現,也就沒發生評分方面不太好辦的事。
說起嚴丹琪來,柳仙仙這才奇怪地問道:你周末那天晚上不是說出席學校和那些專家評委的飯局么?學生會那些人,沒讓家長去攙和攙和?他們怎么沒參加這次大賽?出什么事了?你老實交待,是不是提前把他們的參賽資格給取消了?你要是為了幫我干這種事,我可覺得我自己害人了。
夏芍一聽便笑了,這件事,對于宿舍這幾個姐妹來說,瞞不瞞都無所謂,反正寒假之后開了學,學校也要處置這件事,搞不好要全校通報,到時也都知道了。
于是,她便把那晚的事一說。
這一說,胡嘉怡和苗妍不可思議地互望一眼,柳仙仙當即就砸了手里的啤酒罐子,跳了起來,什么?!媽的!老娘宰了他們去!
胡嘉怡一拉她,眉頭皺著,臉上也有怒色,你上哪兒宰人去?他們都在家里呢!等開學,我跟你一起!
等不了開學,我現在就想揍人!揍不到人,老娘不爽!柳仙仙一腳踹了椅子。
苗妍則擔心地看向夏芍,問:你沒事吧?他們……真沒把你怎么樣?
沒有。這不好好的么?夏芍一笑,拍拍苗妍的手,垂眸,這件事過了年再處li,這三個人,我不會再讓他們出現在學校。
柳仙仙一聽,滿心怒氣沒處發泄,鬧著非要找到程鳴、嚴丹琪和許媛家住哪里,要埋伏在他們家周圍,趁著出來的時候打一頓出氣。
胡嘉怡居然自告奮勇說找她家里的關系去查,一定能查出住址來。連苗妍都說了句,要是查不到,她可以打電話給她父親,問問看有沒有關系。
對于這三個妞兒要給自己報仇的心思,夏芍心里溫暖,卻是把三人好一通勸,不讓她們惹事。
這事我也不會就這么算了,畢竟對方用心狠毒,等過了年開了學,我自會處li。夏芍說道。
三人看她神色認真,眼底神色微冷,便知她不是說假的,這才點了頭。
文藝大賽之后,青市一中便放了寒假。
柳仙仙和胡嘉怡收拾了行李,跟著胡嘉怡家里的車走了。苗妍也被她父親的車接回家去,宿舍里關了門。
夏芍便收拾了行李,去了酒店暫住。
她要三天后再回家。
因為明天,是省內的企業家大會。華夏集團早就收到了邀請函,明天,她要出席企業家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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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累了,今天休息了一下,寫的不多,妹紙們見諒。
明天多寫點,爭取一章把企業家大會的事寫完,后天帶著師兄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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