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鳴聽著,眼底神色變幻,臉色復雜。
咱們會長改了風流性子要當癡情郎,說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人信。反正,我是覺得這癡心要付諸東流。人家可是從開學到現在,正眼都沒瞧過你一眼。你在這兒扮情圣,她能知道?搞不好正在想著明天怎么報私仇,你倒是一心一意對她,可到頭來,人家既不會多看你一眼,你這三年的努力還得白費了。女人,前程,一個也得不到。呵呵。嚴丹琪嘲諷地笑看著程鳴。
程鳴臉色變幻更重,心情復雜。嚴丹琪那句正眼都沒瞧過你一眼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頭,她確實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今晚證實了她就是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兩個人的身份就更是天差地別了,永遠沒有在一起的機會。
他家里不過千萬家資,拿什么配得上她?
或許,今晚要了她,她……她以后會跟著自己呢?
畢竟,她是女孩子,女孩子總有柔弱的一面,自己要成了她的男人,或許,她就對自己不同對待了呢?
這件事情,父親也該支持的吧?畢竟他要是拿下了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對他家里也有很大的幫助。
最重要的是……
程鳴閉了閉眼,嚴丹琪的主意總是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盡管他是掙扎的,但他其實腦子里自打聽見她主意的那一刻,就全是她衣衫盡褪的模樣。當初在校門口一眼驚為天人的白裙少女,后來在校內撂倒一群學生會男女的颯爽英姿,再到今晚,那一襲紅艷旗袍古典里添上的幾分成熟風韻,都像是一縷罌粟纏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這樣的她這半個學期以來令他朝思暮想,她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不可征服的存在,若是這樣的她褪盡了衣衫,在自己身下承歡,任他欲與欲求,那……
程鳴深吸一口氣,只是想著,身下已有些反應。他忙轉過身去,平復自己,告訴自己,這么做,確實像嚴丹琪所說,對他沒有壞處,說不定是一舉兩得。他這才轉過身來,目光陰郁幽暗地看了兩人一眼,點下了頭。
嚴丹琪和許媛先回到了宴會廳中,程鳴則離去的時間有點久,回來的時候,程父都已是有些著急了,看見他不由瞪了一眼,問:怎么去這么長時間!
程鳴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只說是肚子有點不太舒服。
程父聽了瞪了他好幾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覺得兒子今晚表現實在是差得走樣,趕緊的!這飯局都進行一半了,趕緊去給夏總敬杯酒,套套近乎!這些事,還用教你么?
程鳴這回倒是點頭答應了。他不僅是答應了,還很主動地叫來了服務員,開了一瓶紅酒,親自去酒柜旁拿了新的酒杯倒酒。程父見了這才暗暗點頭,心道這還差不多。
但他哪里知道,在倒酒的一瞬,程鳴手里一顆不起眼的小藥丸入了酒杯,一進去便化開了——這是他剛才出了酒店,去不遠處的一家酒吧里買的。有迷幻的性質,喝了也催情。那酒吧本就離得近,他來回還打的車,這才在時間上瞞過了程父,沒讓他覺得去的時間久得不正常。
他倒酒的時候,嚴丹琪和許媛也走了過去,兩人也拿了杯子,倒了香檳。三人都是在酒柜跟前,背對著酒席,又以倒酒的動作為遮掩,相互之間擋著視線,因而下藥的過程很順利,酒席上學校領導和專家評委那一桌都在談著話題,壓根就不注意他們幾個,家長們那一桌倒是對他們投來了目光,但靠著相互之間的掩護,并沒有被發現。
程父、許父和嚴母還挺欣慰,覺得自家孩子總算是開竅了。其他家長見勢也趕緊給孩子使眼色,等學生會的其他人也去倒酒倒香檳的時候,程鳴、嚴丹琪和許媛已經是一人端著兩只酒杯,來給夏芍敬酒了。
這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一個敬一杯,給夏芍的那一杯里都放著東西,以防她一人只喝一小口,藥量不夠。
三人來到夏芍面前,表情還是有些尷尬,但卻比夏芍剛宴會廳時放開得多。
呃,學妹……不,夏總。這杯酒是敬你的,開學時就聽說過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在學校里,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誰。我們們對夏總都是很崇敬的,你是我們們的榜樣,值得我們們學習。這一杯你一定得干了,以后在學校就請你多多指導了。程鳴深深看夏芍一眼,眼神在她抬眸看來的時候略微有些閃爍,接著便笑了笑,把酒遞了過去。
夏芍接了過來,笑容不變,只是垂眸看了眼酒杯,就對程鳴舉了舉杯。程鳴眼底光芒又是一閃,趕緊仰頭把自己手中的酒喝了,然后看向她。夏芍笑了笑,把酒觸到唇邊,只是還沒喝,就忽然想起什么般地說道:倒是忘了,明天有文藝大賽,今晚還是不喝酒的好,免得早起頭痛。學長也別多喝了,一會兒讓服務生倒點茶來,雖說一杯紅酒度數不高,可也還是早早解了的好,免得傷頭,影響明天發揮。
她不喝這酒,雖說是顯得有點不給面子,但這一番話卻是比喝十杯百杯的酒都管用!
程父聽得眼底一喜,這話聽著倒是有點關切啊!兒子給力!
程父贊許地看了兒子一眼,程鳴卻是眼底神色復雜,沖夏芍點了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身后的嚴丹琪和許媛卻是垂著眸,眸底冷笑——她們早就想到這種情況了。就怕夏芍不喝紅酒,這才沒三人都端了紅酒過來,程鳴端的是紅酒,兩人端的可是香檳。
拒絕了紅酒,總不能再拒絕香檳吧?
夏芍確實沒拒絕,她神態自若地接了過來,微笑著喝了一口。雖說只是一口,但也算是喝了。
嚴丹琪和許媛敬的香檳,夏芍都喝了一口。兩人雖說是覺得有點少,但也不敢勸,就怕她看出不對來。見她喝下去了,也微微放了心,這才轉身走回自己的宴席上入座。
三人沒看見的是,他們轉身的時候,夏芍轉過頭去,拿起手旁包裝好的濕巾擦了擦嘴。她動作自然,只是輕輕拭了拭,旁邊人也沒看出什么。
但拭過之后,夏芍卻是垂了垂眸,眸底一片冷意。
她雖說是卜算不出自己的吉兇禍福來,但對方臉上顯示出的詭計之相,豈能看不出來?眼神閃爍,神不欲露,露則神游,其心必兇!嚴丹琪和許媛是這樣,程鳴更是眼神虛浮、雙目四周泛桃紅,這可不是什么好心思!
夏芍不露痕跡地瞇了瞇眼,害人之心不可有。
害人,終必害己!
夏芍垂著眸,隨后,其他幾名學生會的人也來敬了香檳,夏芍同樣一人喝了一口,這些人才回去了。沒過一會兒,學生家長又來敬她,學生們則倒了酒來圍著敬學校領導和各位專家評委。
敬酒的時候,嚴丹琪和許媛不停地看向夏芍,她喝的不多,兩人就怕沒有藥效。
但好在藥效是有的,只不過發作得慢了些。
約莫半個小時,夏芍便有點頭暈,她這副模樣立刻引起了盧博文和錢海強的注意,夏總這是不太舒服?
沒什么。可能是喝得有點多了,我去趟洗手間,抱歉失陪一下。夏芍笑了笑,說著便起了身。她身子有點搖晃,那邊桌上嚴丹琪和許媛趕緊起身,走了過來。
夏總喝多了吧?我們們陪你去趟洗手間吧。邊說,兩人邊扶住了夏芍。
嚴母和許父神色贊許,夏芍也由著兩人扶著出了宴會廳。
到了走廊上,夏芍沒走兩步就更是腿腳發軟的模樣,嚴丹琪和許媛扶住她,兩人互看一眼,前者眼神冷厲發狠,后者則一片喜意。
兩人根本就沒扶著夏芍去洗手間,而是來到了這層上的一間房間。房間是程鳴去酒店外弄藥回來的時候開好的,三人敬酒完后坐回去時,偷偷把房卡遞給了嚴丹琪。
到了房門外,兩人把夏芍架進去,關了房門,嚴丹琪便道:扶她上床!
說著,便把夏芍交給了許媛,自己快速走去窗邊,拉上窗簾,回頭就去開燈。
她開的是床頭燈,燈光暖黃曖昧。燈光一開的時候,嚴丹琪便露出抹冷笑——這么曖昧的光,拍出來的照片會不錯吧?
她邊冷笑著邊瞥去床上,打算好好看看夏芍迷蒙的臉,看看她栽在自己手上的時候是個什么樣子!
然而,嚴丹琪一將目光放在床上,卻是愣了愣。
床上……
床上是有人,可——為什么是許媛?!
嚴丹琪一驚,霍然抬頭,看向一直站在床邊,讓她剛才一直以為是許媛的人。
那人不是許媛,而是夏芍。
她站在床邊,唇邊依舊掛著淺笑,但笑意在暖黃的燈光里卻是發冷。她意態依舊那么閑淡,談論天氣般問:你也要上床嗎?
她這一開口,驚醒了嚴丹琪,她鬧不明白在她拉窗簾的那一息之間的工夫,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只是覺得此時此刻的夏芍,笑容在房間里看起來令她恐懼,她張嘴就想喊出來!
一條綿軟的東西掃過來,纏上了她的脖頸,讓她一時間睜大眼,竟是聲音都發不出。
那條綿軟的東西是夏芍今晚披著的披肩,嚴丹琪根本就鬧不清,這東西怎么就隔著床纏上了自己的脖子。她只看見夏芍溫柔地沖她一笑,身手敏捷地翻身、越床,手刀在暖黃曖昧的燈光下像一道雪光般掃過來。
嚴丹琪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她倒下的一刻,夏芍披肩一收,在嚴丹琪栽倒在床上的一刻,她已將披肩披回肩頭,連看也沒看床上的兩人一眼,便回身走到了房門后。
房門沒一會兒就被敲響了,程鳴借機從宴會廳里溜了過來。
他一敲門,房門便虛虛地開了。程鳴溜進房里,氣息有些沉重,迫不及待便往床上看,希望看見那讓他朝思暮想的少女。
然而,他一看去床上,卻是一愣。
床上,嚴丹琪和許媛以有些古怪的姿態倒在上頭。
程鳴愣了愣,隨即便是一驚!他霍然轉頭,然而頭還沒轉動,脖頸便是一痛!程鳴兩眼一黑,直直栽倒了下去。
他倒在房間的地毯上,夏芍立在他身后,冷淡地垂著眸。過了一會兒,才蹲下身子來在他身上翻了翻。
她不確定能不能翻出東西來,但等她當真翻出來的時候,心底便是一怒!
夏芍倏地站起身來,眼神冷寒地注視著手中一包小塑料包里躺著的幾粒小藥丸。目光緩緩在地上的少年和床上的兩名少女身上掃了掃。
她唇抿著,眼眸微瞇。今晚,她只是看出三人沒存什么好心思,但不敢保證一定是酒杯里有東西,所以便小心著沒喝,之后又裝了裝樣子。嚴丹琪和徐媛一來獻殷勤地扶她,她就證明了心中所想。然而,她總不愿做這種隨意猜測便出手的事,難免鑄下大錯。但此時此刻,在程鳴身上翻出的東西,已經是證據了!
真是沒想到,她跟三人之間沒什么深仇大恨,他們對她的那些敵意,在她眼里就跟兒戲一般,不愿與其計較。倒不想,她不計較,敵不過人有害她之心。
夏芍一握手里的塑料包,冷哼一聲。
想毀人一輩子?先嘗嘗自己一輩子懊悔的滋味吧。
她將程鳴也摔去床上,接著一人喂下一顆藥丸,把剩下的放回程鳴身上之后,便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害人終害己,是個什么道理,自己慢慢體會吧。
說罷,她便再不看三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宴會廳后,夏芍看起來清醒了很多,但陪她一起去的嚴丹琪和許媛卻是沒回來。嚴母和許父很奇怪,但卻沒馬上過來問。直到過了一會兒,見女兒還沒回來,兩人便奇怪了。這才站起身來走過來給夏芍敬酒,順便問道:呃,夏總,她們兩個不是陪你……
嗯?夏芍神色如常,笑了笑,她們說有點私話要說,我就先回來了,想必現在還在洗手間吧。
嚴母一聽就皺了皺眉頭,這怎么剛覺得女兒今晚有點長進了,就又辦出這么不靠譜的事?有什么私話說,比陪著夏總回來還重要?
她心中惱怒,但面兒卻是笑了笑,與許父一起回去坐下了。兩人都是打算等女兒回來,好好訓斥一番!
但左等右等,等了老長時間,那些學生又去敬過一輪酒了,兩人還沒回來!
嚴母和許父坐不住了。不僅他倆坐不住了,程父也有點坐不住了。兒子今晚鬧肚子,說是去洗手間,怎么也這么長時間沒回來?
我去看看。嚴母起身道。
我也去。程父說道。
兩人一齊出了宴會廳,往洗手間去,一人去找嚴丹琪和許媛,一人去找程鳴。可結果卻是,洗手間里哪里有三人的身影?
嚴母和程父奇怪了,在走廊又找了一圈,回到宴會廳后,悄悄與許父一說,許父也愣了。三人又借故出去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三人這才急了!一齊下了樓去,到了酒店大堂詢問,酒店服務員聽了三人的描述,記起了程鳴來。
那位先生剛才出去了酒店一趟,回來的時候開了間房,應該是在房間吧?
開房?三人一愣,面面相覷,在哪個房間,帶我們們去!我們們是家長。
這么一說,服務員只好查了記錄,帶著程父、嚴母和許父上了樓。房間就開在宴會廳那一層,只是待房門打開,里面的場景卻是讓三名家長都驚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嚴母發瘋般地驚叫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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