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自然是不需要徐天胤幫忙的,除了她說的這些,她還有必須實戰的理由。再過兩年,要去香港幫李伯元的孫子李卿宇化劫,那里是余九志的地盤,或許那時候,多年的恩怨就一起清算了!那人是師父的師弟,修為上雖比不上師父,也絕對比她老練。這次的作法剛好是一次實戰的機會,她要把握好。
作法這種事,自然是修為越高,威力越強。夏芍如今在玄門心法的修煉上已在練氣化神的境界,這樣的境界在這一領域已是佼佼者,若是以她的年齡來看,只怕難有能出其右的。但既然要斗法,對方自然是不看年紀,只論修為的。聽師父說,他師弟余九志在七八年前,修為已經在臨近煉神返虛的境界,但他還沒達到,只是差一點便可以一腳踏進去。
也不知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修為精進了沒?
不管怎么說,夏芍都覺得,自己若是能在去香港之前,修為上突破煉神返虛,再尋幾件法器,與師父師兄聯手,基本上不可能會輸。
但這事她也知道不容易,師父的修為就在煉神返虛的境界,她天資再高,也不太可能近兩年就突破了如今的境界,踏進師父那個境界的門檻。但夏芍卻是覺得,事在人為,這兩年她必須努力。等私人會所建好了,看看能不能在里面布個風水陣,平時修煉用。
一番思索打算,夏芍已是坐進車里的后座上,把徐天胤車上的配置的軍用桌放下來,拿出朱砂毛筆,蘸水畫符。
道家的符源自上古,盛于漢唐,在民間,有驅邪、祛病、護身等功效。在古代的時候,無論貧富貴賤,去道觀里請符護佑平安是很盛行的民風。到了現代,由于科學的觀念,大多人看見道家的符,便會直覺認為是種神棍手段。
符箓何以會靈驗,至今爭論不休。比較被廣泛接受的一個觀點是,符箓不是任何人畫了都有效的,一定要得道的高道所畫才能靈驗。因為這些高道均有修煉內家功夫,他們本身便是氣功師,在畫符的時候,意念便可在符紙上聚集一個場,人攜帶在身上,可調整人體的磁場,使之平衡。所以說,所謂的消災解難,其實就是一種陰陽平衡的手段。
另外,現代醫學認為,許多病人對于得病有一種精神上的束縛,帶著符箓的人,往往精神上有一種寄托,心理上對于疾病的壓力和恐懼會減輕,精神趨于平穩,對輔助治療疾病便會產生效果。說白了,跟催眠術和心理暗示,有很大的關系。
夏芍坐在車里,深吸一口氣,調整周身元氣氣場,緩緩落筆。畫符需一氣呵成,走筆不能停,意念不能斷,否則這符便是失敗的。且畫符的過程中需念密語真,這才是一道符的重心,沒有密語,不成靈符。即便是畫了,也是一道空符,沒有用處。
因而道家的符雖然可以模仿著畫畫,卻并非人人畫了就管用。沒有修為,不得密語真,畫了也沒用。
一連畫了八道符,按理說,這樣符箓便成了。但夏芍卻是沒急著拿去車外,而是給這八道符結了煞。
俗語云:刀無鋼不快,符無煞不靈。倒也不是不靈,只是結了煞的符,靈氣大開,殺伐之力極強,一般情況下是不用的。即便是想用,現在會結煞的人也很少了。
結煞的方法自古以來就不成文字,只有口授,非一脈的傳承人不得真傳。且受此方法時,需起誓為盟,不得泄露天機。因為結了煞的符,就像是開了鋒的刀劍,若是用來殺伐,只怕殺孽太重,有違天和。
但夏芍今天要問候的人卻不是普通人,此人身為奇門中人,殺孽深重,作為同行之間的斗法,卻是使得的。
結成天罡煞之后,夏芍這才拿著符紙出了車子,找了平坦的空地,以桃木劍引著自己的元氣在地上畫法陣、布符紙,將七根七煞釘放去陣中殺位。
這七煞釘上包裹著的符紙雖然在夏芍取釘時毀了,但由于那些符紙在釘外有些年頭了,附著其上,剛剛取出一天,符箓的咒力仍然會有余存。而符箓既然管用,自然是因為那風水師畫符時,動用了自己的元氣。
因而,夏芍今天便要用玄門嫡傳的奇門陣法毀了這七根釘子,給對方一個教訓!
她盤膝坐去陣中,指上成印,分別結不動明王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內獅子、外縛、內縛等九道手印,她動作熟練,盤膝坐于山間空地,朱砂符箓之間,神色清明,目光堅定。
這副場景若是被普通人看見,大抵要以為在拍影視劇,因為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很少有人知道,世上其實有極少數的這么一些人,有這樣神鬼莫測的手段,能夠于千里之外殺人于無形!
所以,在知道一些風水密事的人里,沒有愿意得罪風水師和奇門中人的。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天胤倚著車子,看著少女坐在陣中不動如山,唯有手印不斷變幻,唇邊帶起淺淡的笑意。師父說她天資世間難尋,果真不虛。這么一會兒的工夫,沒有法器的助力,陣中的氣場便已經是變了。
約莫半個小時,陣中殺門處,已聚集了駭人的罡氣,這股罡氣尋常人感覺不到,但如果能細看,也能看出那里竟有無風自生的趨勢,且七根鋼釘莫名地開始震了起來!
空靈的山間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起初還覺得清脆,沒過多久,其頻率便刺得人耳膜發疼,好似有一道嘯音如利刃般刺出去!
這時,夏芍忽然眼底現出厲色,大喝一聲:破!
隨著這一聲喝音從喉中放出,殺陣中,七根鋼釘齊齊崩斷!外表漆黑的顏色里透著的邪氣頓時散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銹漬來。
而就在這一刻,市中心的私人茶座里。
王道林與閆老三對面坐著,見閆老三慢斟茶倒水,玩著茶藝,便說道:閆大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昨天您還說要把那小丫頭引去偏僻的地方,今早晨我就收到了瑞海集團的請帖,說是下周六,邀我出席宴會。我特意問了一句,那小丫頭也收了請帖!赴宴的地方在郊外風景區的度假別墅,那地方有山有水,就那天人多點,平時很清凈。您看這地方怎么樣?
閆老三聽著,滿yi地笑了笑,他笑起來也帶著股子邪氣,反而更叫人發冷,好。那地方在哪兒?我先去看看,那天試那小丫頭一試。
王道林聽了眼里爆出喜意,心里更是大喜。總算能叫他出口氣了!今天早晨,熊懷興在福瑞祥門口那么大的嗓門一嚎,今天他出店里的時候,兩旁店里的人看他的眼神窩了他一肚子火!
梁子本來就結大了,此仇不報,他王道林跟著那小丫頭姓!
王道林咬著牙,心里正解氣,卻忽聽啪啦一聲!
他循聲望去,眼神大驚!
只見閆老三弓著身子,手捂在胸腹間,手里原本執著的紫砂壺倒在盤子里,茶水灑了一桌子。而他卻是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驚得王道林也不敢過去,只在一旁試探問:閆、閆大師?
噗!話音剛落,閆老三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正噴在茶桌的茶具上,翠綠的茶葉濺上腥紅的血,顏色刺目得叫人心驚。
閆、閆大師!您、您這是怎么了?
剛問完,閆老三便咳了三聲,咳嗽聲音暗啞發沉,竟又是咳出幾口血來!
這下子嚇得王道林不敢說話了。他想叫救護車,又不敢叫,就怕得罪了閆老三,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敢問,也不敢說話,眼神驚懼。
有人……閆老三蜷著身子坐了一會兒,身子終于不痙攣了,頭沒抬起來,聲音里卻透著怒意,有人作法傷我!
……作、作法?王道林眼神呆滯。
有這種這人……竟然有這種人!什么時候?什么地方……閆老三聽起來像是喃喃自語,……七煞釘?不!不!這不可能!
那七根釘子他根本就不是用符水所熔煉的特殊法釘,就是普通的釘子,外面包裹著符紙。符紙在取釘的時候必然會毀去,即便是有釘子,也不可能被用來作法傷他……
莫非……
閆老三臉色陰沉得嚇人,凹陷的眼眶里,雙眼卻是漸漸泛起邪佞的光芒,嘴角漸漸咧開,竟是大笑了起來。
好!好哇!竟然有這種高手!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以為,國內奇門里這種高手已經絕了!好!好!
他嘴角還有血,衣襟和面前的茶桌上也在剛才吐血時沾上了血漬。而此時,他竟然笑了起來,樣子實在有些癲狂。
王道林驚疑不定,心底驚懼——誰?誰傷了閆老三?閆老三這樣的人,居然也能被人傷到?他說對方作法?作法這種事……當、當真存在?
這個人是誰?
那個小丫頭?
不!不!絕不可能是她!那么,就像閆老三猜測的那樣,是她師父?
把那處別墅的地址說給我聽!閆老三的聲音突然傳來,把王道林嚇了個不輕,既然是用七煞釘傷的我,對方必然跟那小丫頭有關。我要會會她師父!
王道林忙說了個地址,閆老三陰沉地笑了,嘿嘿,原本還打算試她一試,既然敢傷我,就等著給他徒弟收尸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我這個招法……
市中心茶座里的事,夏芍和徐天胤自然不知。夏芍在作法成功后便收了東西,恢復了周圍的氣場,便坐進車里,徐天胤開著車回了市中心。
差不多也是中午了,熊懷興打電話來,說是飯局地點定在市中心的假日酒店,正是昨晚徐天胤和夏芍吃飯的地方。
兩人開車去了之后,來的人不止熊懷興和朱懷信兩人,還有朱家的兩個尚且在世的兄弟。朱家的這兄弟三人,老二朱懷信經營著筆墨齋,是國內書畫方面的評審專家;老四家境普通些,在一家國企任職。而朱家老三朱懷智卻是省里的總規劃師,主管城市規劃方面的事。已經去世的老大聽說以前是市政府的官員。
朱家三兄弟見了夏芍,自然是萬分感謝,飯局之時紛紛敬酒。夏芍并沒有多喝,但禮數卻是到了,四人也不勉強,他們其實也只喝了一點,畢竟四人這些年來,身體都一個接一個地查出病來,總不見好。如今雖然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但身體卻還是病著,不宜多喝酒。
三人謝完了夏芍,便不由想起已經過世的父親和大哥,以及這些年家里的事,都不由眼眶發紅。
但朱家這三個兄弟,除了家境普通些的老四,其他兩個都不是好惹的。
最先說話的是朱懷智,沒想到咱們這一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竟然是小人作祟!既然查出來了,他王道林就別想好過!我這些年在省里,認識的人還是不少的!等著!他別想好過!二哥,你不是在國內和省里的書畫協會么?找幾個古董方面的專家,給我查王道林!我就不信了,找不出他的把柄來!
你是說造假和國家文物方面的事?朱懷信問道,前段時間,我是聽說王道林被文物局的人查著,手里有金代古墓出土的銅鏡,但他說那不是他的,沒有證據,最后就不了了之,只把文物沒收了。
那造假呢?哪個古董商不干點這個?給我查!朱懷智兩眼發紅,憤慨道。
旁邊的熊懷興卻是臉色微微一變,暗地里踩了他一腳。
朱懷智這才發現他氣憤之下說錯話了,趕緊給夏芍賠禮,夏總,我不是說你們福瑞祥。福瑞祥有你這樣的當家人在,我相信你們不會做這種事。
夏芍并未在意,朱家老父去世,長兄病逝,兄弟幾個現在的情緒乃是人之常情,她怎會介意?
她只點點頭,便聽朱懷智接著說道:但王道林不一樣,他連這樣陰損的事都干得出來,本身必然干凈不了!二哥,查查他,這事我安排。查出來,我就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朱懷信點頭應下,要真是王道林所為,他即便平時性子再與人為善,也不會不怒,不想給老父大哥報仇。
夏芍在一旁聽著,微笑不語。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總有報應的一天。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語來說,那便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且這件事,王道林被查,對華夏也有利,倒是省了華夏不少心。
一頓飯吃完,夏芍這才在朱家兄弟三人和熊懷興的連連道謝下,和徐天胤離開了酒店。
兩人開車去了古玩街后頭的一條擺地攤的巷子,打算在里面走走看。
想想有段時間自己沒來地攤上撿漏了,一下車,夏芍便禁不住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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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次寫斗法,有點小卡~群mu!傳上來了,我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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