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在一旁聽著挑挑眉,雖然說確實是這么點事兒,但對器量狹小的王道林來說,從此記恨上了朱家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當年介紹的風水師是怎么回事?故意介紹了個半調子,訛了朱家十來萬?
啊!我想起來了!倒真是還有件事!朱懷信突然抬頭說道。
夏芍和熊懷興都是看向她。
朱懷信道:那也是三年前了,確切的說是在九三年底、九四年初的時候,我剛入了國內書畫家協會的評審委員會。當時有一場宣傳和推廣書畫作品的展銷會,省里和國內的古玩行業的人都有參加,來展銷的都是書畫作品,有一張任伯年的,我在審查鑒定的時候,發現這張畫非常的傳神,但可惜有那么一點點做舊的痕跡,很難看出來,但我還是懷疑是臨摹的贗品。最后請了國內的幾名書畫方面的專家一起鑒定,最后斷定是煙熏過的,但是很小心,紙上幾乎看不出火氣來,只有角落那么一點點被我給察覺了。當時以任大師的肖像畫,真品的價格很高了,這么張贗品要是賣了,那就跟白撿的巨款沒什么兩樣。最后一查這畫是誰送的,發現是王道林店里送的!當時找到他,他也表示很驚訝,連說自己也看走了眼,委員會對此也是相信的。畢竟王道林算不上書畫方面的專家,那張畫就算是專家,也差點被騙過去。
朱懷信臉色不太好看,瞧了眼熊懷興和夏芍,驚疑不定地問:會不會跟這件事也有關系?
夏芍垂眸,熊懷興卻氣得牙癢癢,高聲怒道:什么會不會?肯定就是他!這個人本來器量就不高,你得罪他兩回了,他能不整你?
熊懷興氣得滿地走,這他媽不是戰爭年代了,要還是,老子他媽拿槍崩了他!太陰損了!你家老爺子,你大哥,你一家兄弟幾個!都遭了他的暗手了!
那、那……那真是他?朱懷信兩眼無神,眼神都要發直了,眼里更是泛紅,當即就回身跪在地上,沖著墓地磕頭拜了拜,給老人賠罪,直說是自己不孝,得罪了人,害了一家,場面讓人心里難受得發堵。
該來給老爺子磕頭的,應該是王道林那個鳥貨!老弟,你不用自責,你做的那些事本來就沒有錯!熊懷興勸著拉他,卻怎么也拉不起來,四十來歲的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看得夏芍也背過身去。
卻聽熊懷興問道:夏總,既然是問題找到了,那趕緊把這釘子給拔了吧!拔了是不是就好了?
雖然說拔了就沒什么大礙了,但此地的風水地氣卻還是傷著了,要恢復需要些年頭。我可以再指處風水佳穴,朱老師還是擇吉遷墳吧。
朱懷信跪在地上哭,也不知是應了還是沒應。夏芍也不催著問他,這事得他自己決定,當務之急,她要做的事就是把這七煞釘給取出來。
熊懷興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看著那釘子就想沖上去親手拔了,卻被夏芍給阻了。
這是風水師下的咒,沒有修為的人碰不得。退后吧,我來。說罷,夏芍便盤膝坐了下來。
在風水師一行,破別人的招法向來是取禍之道,但此事夏芍卻是必為!救人一家性命,本就是功德之事。朱家并未做什么大惡之事,完全是對方損了陰德,既然被她碰上了,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且,回去之后,她勢必要查查這風水師是誰了!
此人跟王道林關系極近,為了錢財便不在乎做下這些害人的事,這樣的人,留著是個禍害。夏芍倒沒什么救世主或者替天行道的心態,她只是認為王道林跟福瑞祥已經結仇,保不準會找上這人對付福瑞祥,事關自己的公司,她自然不會姑息。
想著,夏芍已調集周身元氣,掐起指訣,結外縛印,念金剛普賢法身咒,念動三遍,又結了智拳印,念動大日如來心咒。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身后的朱懷信和熊懷興兩人驚異不已,在他們眼里,那些指法和咒語簡直是太玄乎了,而更玄乎的是,隨著夏芍的動作,前面土坑里的那七根冒頭的釘子外圍裹著的符紙,顏色正慢慢變淡,連字也慢慢消失了!
正當兩人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瞧著這一幕時,夏芍忽而怒喝一聲:起!
隨著這一聲喝,她的手往地面上一拍!一股暗勁擊得腳下的地面都似乎微震,那七根釘子竟齊齊自土里彈起,夏芍伸手一撈,七根鋼釘皆握在手中,頓時一聲滋啦的聲響,上面的變得空白的紙化作灰飛,隨風散去。
而等夏芍把那七根釘子丟去地上,那釘子表面已是銹跡斑斑,完全發黑了。
這一切的事情皆發生在兩人眼前,看得兩人吞了吞口水,看向夏芍的眼神不由變得畏懼。
如果說,以前只是覺得眼前這名少女只是給人看風水運程極準的話,那么今天就是對她完全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這些手段,怎么看都不應該是常人能有的吧?這已經超出普通人的范圍了!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么?
那些上層圈子里稱她為風水大師的人,或許根本就不知道,平時他們眼里認為的那些足以稱之為大師的事,跟今天的事一比,簡直就不值一提!他們或許根本就沒見識過這少女的真本事!
夏芍見兩人的目光,只是淡然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可以了,把土填上吧。
朱懷信怔愣看著夏芍,直到熊懷興反應過來,暗地里推他,他才趕緊吶吶點頭,去把土填好了。
那個……大師,今天真是謝謝您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謝您好……
不必謝我。這風水上咒術雖然是解了,但你們家中兄弟幾個的身體卻還是需要求助于醫學,畢竟已經生了病了,那就得有病治病。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去朱老師家中幫忙布個五行調整的風水陣,但那也只能是助力,陪著你調理身體,希望你們一家能早日康復。夏芍笑了笑。
哎,好!好!朱懷信吶吶點頭,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點尷尬,不過,我聽說夏大師的收費方面比較……呃,我家中這些年……
這沒關系。夏芍聽出他的意思,笑了笑,等家中什么時候寬裕了再說吧。亦或者,日后多行善事,即便是不給我也可以。
那哪兒行!熊懷興突然插過一句話來,眼瞪起來,不行不行!夏總這可是救了我兄弟一家的命了,這哪能叫您白忙活!該多少就多少,這辛苦費,我老熊出!
老熊……朱懷信有些感動。
別跟我來這一套!當年要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老熊也沒有今天了!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你也別跟我客氣!熊懷興一擺手,當即就拍板決定了,夏總,我兄弟家里的風水陣還要勞煩您哪天有空去看看,辛苦費方面您照收,我付!哦,對了,還有遷祖墳的事,也麻煩您了。
對方這么說,夏芍也不再推脫,當即便點了頭。
她當即便在這處山上又尋了一處不錯的風水穴,告訴朱懷信哪日遷墳等她擇了吉日再告訴他。布風水局的事,等明天再說。
兩人自然是千謝萬謝,不敢有一絲懷疑,熊懷興更是十分熱情,開車回青市的路上就直說要請夏芍去酒店吃飯。
三人中午都是沒吃東西,在山上折騰了兩三個小時,約莫著等回到青市就該是下午五點多了。
夏芍一算時間,正是她跟徐天胤約定好的時間,于是便推了酒店的飯局,改去明天中午。熊懷興自然是熱情勸說,但見夏芍主意已定,便不好再說什么了。現在在他眼里,對這少女比以前更多了分敬畏,她說哪天就哪天吧,他可不想得罪有這種神鬼莫測的本事的風水大師。
夏芍讓熊懷興把車子停去市中心的一家法國餐廳門口,這里是她和徐天胤約好了見面吃飯的地方。車子到了的時候,徐天胤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了。
夏芍下車笑著走過去,熊懷興見她上的車竟然掛著軍區的車牌,不由心驚,留了個心眼兒,多瞧了那車牌一眼。這一看不得了,那車牌竟是司令部的車!
熊懷興驚疑不定,軍區司令部?聽說省軍區新來的司令來頭不小啊!有消息稱是那位老人的嫡孫,不知是真是假!這位司令自從來了,很少jie觸外界,從來沒有交際飯局之類的事,因此外界猜測紛紛,卻誰也不敢肯定。
夏總難不成跟這位紅頂子司令員認識?
熊懷興心里咯噔一聲,雖然也知道司令部的車,里面坐著的不一定是司令員,但熊懷興卻是當即決定,這位小姑奶奶,日后可得供著!
他的車不好在這里停著看太久,怕引起夏芍的反感,因而這才邊驚異著邊開車走了。
夏芍上了徐天胤的車,習慣性地坐去副駕駛座,一坐下來便倚在座椅里舒服地融了融,深吸一口氣,總算是感覺放松了下來。這一天的事忙得,連午飯都沒吃上,一放松下來,就感覺乏了。
身旁卻看來一道定凝的目光,這目光自打她上車就沒放過她,夏芍自然是知道,但她卻是佯裝不在意,笑著就閉了閉眼,看起來像在閉目養神。
頭頂上卻明顯地罩來一大片陰影,帶著男人身上的氣息,讓夏芍一下子睜開了眼。
她一睜眼,便挑著眉,想也不用想就知這男人必然是要抱她,或者……
但剛想著,卻是一愣,見徐天胤確實是傾身過來,但他卻并未拉她過來抱,而是回過身,手臂一伸,從后座上拿了一捧玫瑰花和百合花包起的花束,遞給了她。
給。
……夏芍訝異了。
她接過來,臉上的驚訝卻沒來得及掩飾,正撞進徐天胤漆黑深沉的眸中。那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緒,但胸膛卻是微微起伏,似乎……有些緊張?
夏芍的目光在那胸膛上一定,接著便垂眸笑了起來,低頭去看懷里的花。她是不在意這些的,都說女孩子愛花,她以前卻有些不以為然,總覺得可有可無,自己也不是很愛花。但今天在看見徐天胤回身從后座上拿過這一束花的時候,她心底真的有驚喜的感覺!
原來,這花,要喜歡的人送,才會歡喜么?
夏芍看著懷里一大捧的鮮花,笑容微微露出喜意。卻沒發現,對面駕駛座上的男人在看見她這笑容后,胸膛的起伏才微微落下,像是放了心。
但,他的心剛剛放下,對面少女便抬起了眼,眸中明顯有調笑打趣的神色。
師兄,送花為什么要在車里送?不應該是在車外么?夏芍挑眉。一般來講,送花的橋段,都應該是男人開著豪車,抱著鮮花,在車外等候女友,等人來了的時候就遠遠迎上去把花送出,順道讓女人享受一下周圍艷羨的目光吧?
男人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默默轉頭,看了看窗外,夏芍翻譯那動作應該是有些難為情的意思?
剛想著,就見他把頭又轉回來,臉上面無表情,目光卻是看看那花,再看看她,問:你喜歡在外面?
夏芍笑而不語,徐天胤卻是伸過手來,把花從她手里又接了回來。
夏芍一愣,目光呆愣地看著徐天胤把花重新放去后座,然后去開車門。
下車。
……下車?
夏芍一咬唇,看著徐天胤半個身子已在車外,下車前回身又從后座上把花拿出來,看樣子是想要拿去外頭,再送她一次?
夏芍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動,卻是眉頭一抬,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終忍不住地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哈哈哈!師兄,你都已經送了,哪有收回來再送一遍的?哈哈……你、你以為是拍電影,還能咔嚓了重來的?夏芍越笑肚子越疼,一天的勞累忽然就散了。她揉著發疼的肚子,覺得她的師兄真的是她的樂子,好多年不記得自己這么笑了。
徐天胤默默站在車外捧著花,目光定在少女嬌俏的臉蛋兒上,看見她手不停地揉肚子,這才又上了車。花卻是沒有再給她,而是放回了后座,伸手想要幫她揉揉。
夏芍卻在見到他伸來的手時,笑著躲了躲,道:好了,我不笑了。快去吃飯吧,一天沒吃東西,餓了。
徐天胤本僵著手,一聽她這話,便微微蹙眉,中午沒吃?
沒有,去了趟山上,給人的祖墳看了看風水,一會兒再跟師兄說。先去吃飯。
徐天胤微微點頭,卻是拿出手機來撥了個號碼,喂?早晨訂的位子不要了。
夏芍看著他掛了電話,不由問:干嘛不要了?不是要在這家餐廳吃么?
換一家。徐天胤說著,已是發動了車子。
最終換的是市中心的假日酒店,徐天胤叫了貴賓間,夏芍一見菜譜便會心地笑了。
徐天胤點的都是量足又合口味的京菜,吃起來確實比法國菜合口,又能吃飽。法國餐廳雖然比較有情調,但是他卻是想叫她吃飽飯。
夏芍垂眸淺笑,暖黃的燈光染了少女的眉眼,瞧著有些暖意。
她就是要這樣的感覺,這種最細微之處的體貼,比那什么送花啊發肉麻情話的短信之類的,更叫她覺得心里安定。
等著上菜的工夫,夏芍這才將今天發生的事跟徐天胤說了說,主要講了講那七煞釘的事,又說了說當初王道林店外掛著的風水鏡的事。
徐天胤聽了眼神微冷,哼了一聲,不入流的手段。但說完卻是看著夏芍,你跟在師父身邊,jie觸斗法的事不多,還是要小心。今天起,我給你的東西,都戴在身上,別摘了。
夏芍笑著應下,雖然她身上有師父給的玉葫蘆在,但她明白徐天胤的意思。他的東西上面都有他的氣機,一旦她有點事,他便會知道。畢竟比師父離她近,也好護著她。
但夏芍卻是垂了眸,她從不做輕敵的事,今天那七根釘子她帶在身上呢,要通過這釘子找出對方的所在,也不是沒有可能!
夏芍不知道的是,正當兩人在酒店談論此事的時候,市中心一家私人茶座里。
王道林邁著大步,急急忙忙地塌了進去,一進屋,便對屋里一名略微有些禿頂的老者問道:閆大師,你說有人破了你的招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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