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著嘴,半晌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袁陣刻意留出時間,讓我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道,江先生,我知道這很超出想象,但我個人建議你不要過于驚訝,因為后面的,才是重點。
袁陣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房間一下子再次陷入了黑暗。
這次投影儀亮起之后,袁陣沒有沉默。
指著投影儀放出的第一張圖片道,我們在完成了數次的試驗之后,并不甘于把試驗的范圍局限化,當然,我個人也是有私心的。我想,這萬江虛,無論落入世間任何的一個人手里,恐怕那個人都會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想要探明它的真相。對于我,更是如此。
所以......
袁陣頓了一下,我們覺得,既然和陰河有關的物品可以在這萬江虛之下產生神奇的結果。那么倘若是人呢?
袁陣的話不停的打在我的耳邊。
事實上,無需他的解說,我已經從圖片上看出了門道。
畫面中,那巨大的青銅器械之下,此時正站著一個人。也許是為了保險,那人穿著著厚重的防護服,看不清他的臉。
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人,也可以被復制嗎?那按照那時間節點不可控的結果,他被復制出來,會是一個嬰兒,一個老人?一具死尸,還是一個細胞呢?
我眼睛都不敢眨了,短暫的黑暗之后,下一張圖片被播放了出來。
之前的那個人依然還在巨大的青銅器械之下,只不過此時他的身邊圍了三四個人,那三四個人都半蹲著,也不知道是在幫助他脫掉防護服,還是在觀察地上的什么東西。
我心里有些著急。可又不能喊出來。
只能默默的點起一根煙來。
在下面的一張圖片,讓我有些大失所望。
因為那三四個人散去之后,青銅器之下,并沒有多于的人。
我心說,難道真讓我說中了?被復制出來的,可能是個受精卵?
正當我這么想著,我忽然就在圖片中察覺到了什么。此時那穿著這防護服的人,手里似乎還拿著一個東西。
因為圖片拍攝的位置比較遠,我無法分辨那究竟是一個什么東西。
二位,這畫面中的人,是我。袁陣適時的解說道,可能二位看不清楚,當時我手中正拿著一個東西。就是這個。
我回過頭,看見袁陣手里舉著一塊兒手表。袁陣道,這塊兒表,是很多年前我曾經戴過的,后來不小心遺失了。當我站在萬江虛之下,這塊兒表被復制了出來。
我知道二位此時會想,有可能是因為防護服的緣故。所以萬江虛無法復制肉身。二位請繼續看。
因為有了袁陣的解說,倒是省了很多理解的時間。
接下來的圖片,就顯得非常直觀了。
袁陣沒有穿著防護服,卻在幾張圖片后,依然還是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有的東西并不算小,可以直接從圖片上分辨出來。大概都是類似于公文包,西裝一類的隨身物品,也有電腦,皮箱一類的常用工具。
甚至最后的幾張,袁陣甚至赤身裸體上陣。可被復制出來的東西,依然只是物件,并沒有生命被復制出來。
投影儀再次被關閉了。
我和秦一恒同時回過頭來,見袁陣一臉抱歉的說道,總的說來,實驗失敗了。但我們也并不是一無所獲。不知道二位有沒有注意。當我站在那萬江虛之下,被復制出來的物品,是根據四周所圍的衣柜數量來決定大小的。
也就是說,那衣柜的數量越多,碼的越高。那被復制出來的物品就會越大。
當然,這也是我們目前主觀所認定的規律,很可惜,已經無法再進行更多的試驗來驗證規律的準確性了。
聽袁陣這么一說,我才回想起來。
剛剛的圖片上,的確四周所圍的衣柜數量和高度都是有變化的。
就像最開始看的那幾張圖片一樣,都是遠距離拍攝的場景,很明顯的可以看到衣柜的數量在不斷增加。
所以,當衣柜的數量最大化的時候。你們復制出了什么?秦一恒問道。
嗯...咳。相信秦先生這么問,已經是猜到了結果了。袁陣笑了一下道,是的,對于我個人的試驗,在衣柜碼到最高,將整個萬江虛都蓋起來的時候。我們復制出了一整個房間。因為試驗場地所限,這是我們復制出來的最大的東西。
放吧。袁陣指示著穿西裝的男子。
投影儀再次亮起,這次袁陣指示男子直奔主題。快速的過了幾張圖片之后。
畫面中出現了一間完整的辦公室,接著一連幾張圖片都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辦公室的場景。
我是越看越覺得心驚。這間辦公室我見過,就在我們夜探宏達集團的時候!
然而我并不是單純的對復制出一間辦公室感到驚恐。而是我突然聯想到,在那袁陣所謂的試驗場之中,我們找到了我們各自所住的宅子的復制品。對于那宅子之中,哪怕是一個物品的位置擺放都沒有偏差。當時我只是覺得奇怪,無法料想監視我們的人會做到這么詳盡。因為就連我們自己,也無法完全復原自己所住房子。而如今現在看來,那些竟然都是復制品嗎???
接下來的圖片,更加說明了這一切。
在遠景之中,那巨大的青銅器之下。確確實實的出現了一個宅子。
那宅子的外墻上灰突突的,猛地看起來就像是戰爭年代的堡壘,而對于我個人而,那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鋼筋水泥的棺材!
我睜大著眼睛看著袁陣。
他也看著我。
他此時一定知道我想問什么,沖我點了點頭。
江先生,是的。你們在試驗場看到的宅子,都是這么出現的。
我們在復制出宅子之后,后來的無數實驗始終都是在原地踏步。所以我們決定再次調整方向。既然用人可以復制出物品,那么我們很好奇,如果反過來,用一個跟人有關的物品去復制,會產生什么結果呢?
在用我個人的物品實驗了若干次之后。我們發現。被復制出來的依然是與我個人有關的物品。和我本人站在那萬江虛之下得到的結果沒有任何分別。
于是我們擴大了實驗對象的范圍。
既然是與陰河有關的人,那么你們二位,白先生,萬錦榮,包括老頭子,都成為了我們實驗的對象。
江先生,秦先生。很抱歉,我們沒經過二位的允許,就用偷到的二位的隨身物品進行了實驗。而這些實驗,最終的結果都與我個人的實驗相似。
在最大的衣柜數量之下,你們幾位的宅子被復制了出來。
我們將宅子留了下來。放到了試驗場里。
相信江先生已經親眼見過了。
說到這兒,袁陣忽然停下了。
正因為增加了實驗對象。實驗的基數變大。
這時候我們終于第一次發現。
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
我們只是被萬江虛所復制出來的東西蒙蔽了雙眼,所以思考的方向和結論完全是錯誤的。
因為,嚴格意義上講,被萬江虛創造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物件。
那就是一個時間節點。
所以,我們得到的,并不是某個物件在某個時間節點時的形態。
而是某個時間節點中的某個物件。
這完全是兩種概念。不知道二位能否理解。
更簡單的解釋就是,我們在時間的這條長線上,復制出來了一個完整的點。
聽完袁陣的話。
我的大腦竟然一片空白。他所述的,對于我而實在過于晦澀難懂。
我在腦海中使勁的琢磨。
試圖把一根線上的一個點摘取下來。
這個倒是很容易理解。
可要說把時間上的一個時間節點摘取下來。這就實在過于抽象了。
用佛家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