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衣柜里,人好不容易覺得暖和了一些。--爪機書屋.zhuaji.--
又跳進水里,刺骨的臭水凍得我止不住的發抖。
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沒見到白開的影子。這水的能見度實在太差了,深處基本是漆黑一片,靠近水面的部分又被那巨流沖擊的到處都是泡沫。
我只能胡亂的伸手去抓,期盼能誤打誤撞的摸到白開。雖然我知道這希望微乎其微。
白開身上的傷口太深了,對于任何一個人而,都可能是致命的,這無關于白開是個多牛叉的人,在傷病面前,任何生命都無比的脆弱,無論是你誰。
宅子的面積說大不大,但淹沒一個人綽綽有余了。
我不停的浮出水面換氣,又不停的潛到水里。我試圖找遍每一個角落,然而除了比漆黑更漆黑的黑水,我什么都沒有摸到過。
我不知道這種狀態究竟持續了多久。事實上我壓根也記不得有多久。
起初我還是有一些章法的在探索,盡量每次下潛,都游向不同的地方。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下潛變得越來越機械化。我知道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白開了。但至少我還在努力,就可以說服自己起碼還有希望。
我的氣越來越不夠用了,這趟進來,我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
可到了危急關頭,還是能激發出一些連我自己都不曾相信存在的潛能。
但這次我真的到了極限了。
后來的幾次下潛,我甚至無法游動了,只能無助的瞪大著眼睛,望著這片污水。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在哭,我很想大喊,然而張開嘴,只有無盡的臭水灌進來。
白開不見了。
那個傻叉不見了。
我的雙腿,幾乎已經沒有了知覺。人已經無法在水中停留了,事實上我很想就這么閉上眼,沉進去,溺死我自己。可我知道我不能,因為秦一恒還需要我來救他。
最后我是如何掙扎著爬進了衣柜,我完全記不起來。
我只覺得有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悲傷,從腦門上一直在往胸口上壓。
我很自責,從沒有這么自責過。或許沒有我,哪怕是我沒有這么廢柴到拖后腿,一切也許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抹了一把臉,卻絲毫沒覺得清醒。
水位越漲越高了。水很快淹過了胸口。我玩命的想在自己的身上翻出一支煙,只找到一個已經被水泡爛的空煙盒。
我只能用肩膀勉強駕著秦一恒,空洞的望著水面。
腦子里只有一句話,白開啊!你他媽蹭老子煙抽那么久,現在還我一根能死啊?
可宅子里能回答我的,只剩下那巨流拍擊水面的聲音。
這么坐著,體力勉強恢復了一些。
我試著動了動,人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我很想哭,但我不能讓體力浪費在哭上面,用頭使勁的撞了撞衣柜,提醒自己要挺住。
才接著浮力,把秦一恒再次拖進了水里。
這次沒有白開的幫助,我只能等水位漲到一定位置,才可以將秦一恒托到更高的衣柜里。
這雖然形容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對我而簡直是一種煎熬。
每向上攀一個衣柜,我機會都要癱軟一次。
然后在更高的衣柜里忙著喘息片刻,等到水又升上來,再次重復著向上攀,周而復始。
人在極度疲乏的時候是很難保持思考的。
這樣也好,讓我不用想太多,只顧著像是在打游戲一樣的沖關,就這么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我跟秦一恒終于到了有巨流沖出的衣柜下方。
我伸手試了試,感受了一下水流的沖擊力。發現此時的巨流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兇猛了,因為水位的關系,那種拍擊在水面上的沖擊聲也幾乎要消失了。
可對于現在的我而,想要迎著水流,鉆進那個隧道,還是如登天一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