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一塊固體酒精就要燒沒了,我倆還是沒察覺到任何異象。肉烤熟了,秦一恒還遞給我一塊兒,告訴我別浪費。我沒接,跟他說:“你自己吃吧,這肉一看就沒放佐料,聞著香,吃著沒什么味兒。”他聽了還挺不樂意,以為我嫌他手藝不精。正當我倆因為這肉你推我讓的時候,忽然就聽見浴室外頭傳來一聲動靜,動靜不大,聽著像是從比較遠的地方傳來的。
我留心聽了一下,覺得應該是野貓,因為這跟野貓叫春的聲音很像。
秦一恒也愣了一下,還走到門邊聽了一會兒,回來臉色就不太好,叫我把火滅了,說:“這聲音似乎是從樓上傳來的,我們得去瞧瞧。”
看他這么嚴肅,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滅了火之后,秦一恒就打亮了手提探照燈,然后帶著我往樓上走。
他走得很慢,從一樓走到二樓,走走停停的,差不多用了五分鐘。期間那動靜倒是一直沒停,反而越來越大了。聽著果然是在樓上,不過不是二樓,應該是三樓。我倆在二樓短暫停了一會兒,耳語交流了一下。我問,聽不聽得出來是什么,我還是懷疑這就是野貓,畢竟這個宅子廢棄了這么久,又不是全封閉的,有只貓進來也很正常。
秦一恒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居然反問我:“知不知道樓上是什么地方?”
我被他徹底問暈了,合著他進來這么久一直就沒上樓?難怪他之前走得那么慢,原來是一邊走一邊觀察地形呢。
我告訴秦一恒:“三樓之前我也沒上去,要按照我的經驗來看,上面應該是一個一個按摩的小單間。”他聽了沉思了一下,就叫我在原地等著,他先上去看看,確定沒有危險了再叫我。說完,他就拿著探照燈從樓梯挪了上去。
不用跟著他上去,倒是正符合我的心意。可是他走了,把光源也一并帶走了,周邊頓時就黑了下來,弄得我不得不靠在墻邊,才覺得心里踏實一些。
他上去了很久,也沒聽見他弄出什么動靜,倒是之前類似于貓叫的聲音,慢慢沒有了。因為我一直留意著這個聲音,所以很明顯就感覺到了。這么看的話,那就是只野貓,現在聽見有人來了,自然就往遠處跑了。這么一想,我干脆就放松地蹲了下來。
又等了十分鐘左右,秦一恒才拿著探照燈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他站住了半晌沒說話,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灌了半瓶,才叫我跟著,又轉身上了樓。這次他走得很快,我都有點兒跟不上了。上了樓,發現果然跟我預料的一樣,整個樓層只留下了一個很深很長的過道,其余地方都被打造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單間。我粗略數了一下,單間還不少,可見之前這個洗浴中心的生意應該很不錯。因為用途的關系,這層樓也鋪了很厚的地毯,裝修和裝飾給人一種很曖昧的感覺。同樣沒有窗戶,而且要比二樓更幽閉,走在里面感覺有些壓抑。
秦一恒也沒停留,直接帶著我沿著過道一直走到了最里面。在過道的盡頭,只有一間房間,門跟其他房間用的還不是一種。我猜測應該是之前員工休息室一類的,不過,門上也沒有任何標志,說是衛生間也有可能。他打開門先邁了進去,我緊隨其后。進了屋一打眼,我就打了個激靈。
秦一恒拿著探照燈四下緩緩照了一遍,估計也是想讓我看清房間的樣子。這個房間并沒有多大,加上光非常亮,所以看得特別清楚。只是我越看越覺得茫然,因為這個房間內一片黑漆漆的,無論是地上還是墻上,都像是曾被大火燒過的樣子。而且,房間中央還擺著一張似床非床、似桌非桌的東西。之所以這么形容,是因為這東西看著很大,單看形狀的話,應該是張床;但又特別高,大概要跟我肚臍持平,所以又很像是張桌子。材料的話應該是鋼制的,看著就很沉,而且這東西也應該是被火烤過,已經變色了。我伸手摸了摸墻壁,確認自己的猜測是無誤的,這個房間還真失過火。我心說,這就是傳說中燒死人的房間?可是燒死人之后,不是又重新裝修了嗎?怎么這里還是這個德行?
我退出門,摸了摸外面的墻,墻紙完好無損,而且很新,看起來也沒用多久。
我走回來問秦一恒:“難道說這里后來又失過火?否則既然重新裝修了,不可能單獨把這間房給剩下啊,還是那個老板喜歡特立獨行,專門把這間房維持原樣,隔三岔五組織員工來觀摩,警鐘長鳴預防火災啊?”
他沒回答,把探照燈沖上擺在了房間中央的那張東西上,才過來也摸了摸墻,說:“恐怕這間房還真是專門保留下來的。”說著,拽著我走到探照燈旁邊,指著天花板叫我看。
天花板很白,加上強光一照,猛一看有些晃眼。
適應了一下,我才發現,天花板上并沒有火燒過的痕跡,應該是后來換的新的。
而且,天花板上竟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表格,正對著下面這張東西,表格里還有圖案。我定睛一看,立刻就想起來了,這些圖案我見過。前幾天跟秦一恒在籠街買回的那個房家聚宅上面畫的,也是這么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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