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起初我還能感覺到他躡手躡腳地移動,過了一會兒,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我靠在墻角,突然開始莫名地害怕起來,畢竟這間房里擺著那么多靈位,加上秦一恒不在身邊,這種氛圍的確有些嚇人。我盡量平靜下來,安慰自己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跳還是很快。我想抽根煙,又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只好就這么忍著。過了一陣子,具體是多長時間我也說不準,我聽見宅子的某處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一種很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細聽之下有些像鐵鏈子拖在地面上的動靜。
我豎起耳朵想要分辨一下究竟,卻聽得不太真切,然而,雖然動靜很小,在這樣的情形下還是把我嚇得夠嗆,后脊梁有些發涼。幸好,又過了一陣子,這個聲音就消失了,然后我感覺秦一恒躡手躡腳地走了回來,慢慢地湊到我身邊,輕輕地拍了我一下。
我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能感覺他拍完我后就轉身繼續躡手躡腳地往外走。我見狀就知道他這是叫我跟他出去,就也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跟著。這個宅子根本就沒有窗戶,屋子里實在太黑了,我怕走的過程中誤撞到靈位,就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背包帶。然而我伸出手后,頭皮立刻一陣發麻,因為我并沒有摸到想象中的背包帶,而是直接摸到了這個人的后背——這個人不是秦一恒!
這下我徹底慌了神,本能地后退了兩步,哪還顧及動作是否有響動,順勢就想抄起手電來防身。我們買的這種手電有三十多厘米長,握在手里還是挺沉的,雖然并不稱手,但當個家伙用還是可以的。我又后退一下,想給自己與對方留出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來。接著,我直接打亮了手電朝那個人照去,心說,他媽的,就是打也得讓老子看看你是誰。然而燈光亮了之后,我卻呆住了,這明明就是秦一恒啊!可他的包哪兒去了?
秦一恒見我打亮了手電,立刻緊張起來,連忙用手勢告訴我把手電關了,說他剛才發現了一個房間,必須帶我去看一眼。他的聲音很輕,我也有些發愣,并沒有反應過來。他見狀就奪過我手里的手電摁滅了,然后拽著我的胳膊告訴我,跟著他繼續走。
我們走出了祠堂,直接回到了院子里。外面的月光已經被遮住了,能見度并不好,但還是比屋里黑燈瞎火的強太多了。秦一恒帶著我走到院子的左側,我這才看見原來這里還有一扇鐵制的小門,上面拴著三個指頭粗細的鐵鏈子,由一個金屬鎖頭扣在一起,難道剛才我聽到的動靜是這里發出的?我立刻對秦一恒肅然起敬,沒想到他還有撬鎖的本事。誰知道他卻三步并兩步直接翻了過去,還叫我別愣神,趕快跟著。敢情是我高估他了,于是我也把包摘下來,先丟過去,然后跟著翻了過去。
翻過這道門,這邊應該算是一個很小的回廊,不過并不是通透的,回廊被一人多高的墻夾著,走在里面倒也很像是走在室內。我跟秦一恒走了一段路,差不多已經繞到宅子的后面了,秦一恒這才停下。這時,我們面前又出現了一扇門。
這兒還有個屋子?看情況跟里面的屋子是不相通的。秦一恒從口袋里翻了一會兒,往我手里塞了點東西,叫我含在嘴里,然后提醒我把木簽子拿好,就先走了進去。我攤開手一看,就不由得作嘔,這他媽的居然還是羊糞球。說實話,這味道真讓人有些受不了,可秦一恒也是為我好,我也只好忍著惡心含在嘴里跟了進去。
本來我以為屋里應該還是一團漆黑的,沒想到秦一恒之前進來的時候已經在地上點了三根白蠟,屋里的能見度還可以,只是我們倆進來的時候,因為空氣流動,燭芯的火搖曳了幾下,讓人有些不安。我把包放下,簡單地環視了幾眼,這個屋并不大,起碼比我們之前所在的屋子要小很多,粗算一下只有30平方米的樣子,屋的正中央擺了一個很大的石磨盤,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順著石磨下面還有很長的用竹子削成的用來引水的導管,而里面的墻不知道堆了些什么東西,都用防雨布罩著,看起來應該是些不小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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