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抽煙,但又不敢抽,我怕打火機一點亮了,照見房間的某個角落站著什么東西,那簡直太嚇人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的那種緊張感漸漸平靜了下來。
因為視力受限,我的其他感官仿佛都敏感了起來。我開始能細心地感覺耳邊是否有空氣流動。又過了很久,我似乎感覺到真的有人在我的左耳邊吹氣。我不敢側頭看,只能盡力把眼睛斜過去。可是這樣做都是徒勞的,我什么也看不見。
我心里一琢磨,也顧不了那么多,反正拿鏡子照了我也不吃虧。于是,趕緊把鏡子沖著左邊猛地照了過去,身體這么一動,感官的注意就移動到了控制肢體的運動上面,所以照完之后,我再感覺,好像那種吹氣的感覺真的消失了。
坦白講,我至今都懷疑那只是我當時的心理作用,但在這之后,我的的確確再也沒感覺到耳邊有那種空氣流動。我精神緊繃地坐到了天亮,秦一恒就急匆匆地趕來找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我的鏡子。我一看不要緊,鏡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裂了。
他用塊紅布擦了半天,長出了一口氣,問我,看見是什么樣的東西了嗎?
我還敢看?我現在還能說得出話來就不錯了!
他聽我說沒看見,搖搖頭說,可惜了。
我問,那我現在安全了嗎?秦一恒沉思了一下,點點頭。這下我跟得到赦免了似的,真是心花怒放。原來,秦一恒在龜卜的時候,龜殼本來依舊是潮濕的,可是那些水珠僅僅存在了一瞬間就消失了。
他斷定,房子里新來的東西能完全遏制住本來在房子里的東西,所以,他特意選了一個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沒想到那個東西還有這么大的能耐。我摸了龜殼,相當于與那個東西有了肢體上的真正接觸。秦一恒恐怕我會被占了軀殼,也就是所謂的鬼上身。而摸過這個東西的我,恐怕已經相當于被“gps定位”了一樣,不被纏也會消福祿,所以,他讓我在最陰的午夜住在這個房子里,先用鏡子鎮住自己的魂,防止自己的魂被引出去,然后等到那個東西等不及的時候用鏡子照它。鏡子自古就是用來辟邪的,現在很多人家還保留著在窗戶上對外懸掛鏡子的習慣。用個容易理解的話說,就是我當晚用那個鏡子把那個東西反傷了。
聽秦一恒的意思,我現在是自救成功了。只是這樣一來有兩個弊端,據他說真正摸過臟東西的人幾年之內是不能要小孩的,因為孩子會先天殘疾。這個我倒是無所謂,結婚生子對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情。第二就是一段時間內的運氣肯定會很背。這我也能接受,起碼比丟了性命好太多了。但最讓人無奈的是,這房子恐怕是住不了人了,只能繼續空著,等著拆遷了。所幸價格很便宜,倒也不虧。
秦一恒后來專門找人探討了一下,兩個人最后的結論是,應該是那兩只貓成了妖魅,占了老頭老太太的軀體。只是兩只貓互相不知道產生了什么過節,又跑回來一只,而里面又死了一個大學生,所以當初想要上我身的那個究竟是那只貓還是那個大學生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據說貓每十年會多長出一條尾巴,和妖狐一樣。尾巴長到一定數量的時候,貓就會說人話。這也是我聽秦一恒隨口這么一講的,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而后來那兩個老頭老太太依舊沒有消息,我起初因為這件事還關注了一段時間,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不想了。
這事之后,我著實倒霉了一段時間,把自己折騰得夠嗆。但是有秦一恒帶著,財運也沒有太大的影響,還撿了一個大漏。
有個宅子,房主自認為是兇宅,因為只要住在這間房子里的人半夜都會被吵鬧聲吵醒,打開門出去查看,聲音卻又消失了,長此以往,越傳越離奇,就真的沒人敢住了。
后來袁陣介紹我和秦一恒去。老秦看了后發現,里面根本就沒有臟東西,而是他們家不知道怎么搞的,請了兩個神位來,所以家運始終不安穩,多波折。這有點像一個小弟去加入社團,卻認了兩個幫派的大哥一樣。聽起來就很新鮮,挺讓人長見識。而這個宅子,無論戶型還是位置都很不錯,除了價格沒有壓得很低,剩下的都很滿意。畢竟這戶不是兇宅,我也不好奸商到底。但這筆生意還是讓我興奮了好幾天,因為我確信了這一行的“錢途”和良好前景。之后我就天天在家等著盼著袁陣跟我聯系,結果卻先等來了一個舊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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