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全部酒水灑落,還濺了兩滴在手背上,他似無所覺,端起空杯一飲而盡,然后往后一丟,酒杯落地嘭地一聲竟碎成一地齏粉,要知道玉器非瓷杯,捏都捏不碎。
周遭頓時嗡嗡聲愈演愈烈,不少人對朱宸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吵雜不堪。
“早就聽說朱宸不可能背叛天門峰,原來還真是去做了內應,搞不好萬獸峰那么高明的計謀,就是被這人故意泄露出去的,不然明明天門峰所屬副峰慘敗,怎么說他一人立了大功。”
“這幾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朱宸如今不過靈皇五重天,而這兩人也只是普通靈皇罷了,萬獸峰眾高層齊聚,連圣獸也跟來,若真要除去內賊,只是一瞬間的事。”
萬獸峰等人也不知是驚呆了還是嚇傻了,一個個呆站著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和身著明黃長袍的男子站在一處的道修看不過去了,拿著一塊墨色的記錄靈晶遞給葉天陽,以靈力催動,上面顯示出一則畫面。
朱門峰一角,天海圣人的住處,正是開戰前的那天夜里。
二位峰主剛來,本該在萬獸峰的朱宸卻出現在這里,畫面由此展開,無比清晰,能很清楚地聽到說話聲從里頭傳來。
“既然你們來了,就在這兒說吧……”
正是朱宸的聲音。
“大戰在即,萬獸峰之人并不知道我背叛,所以作戰計劃也有我參與,我趕在最后關頭來告訴你們,也是為了防止對方的計謀再做更改,因此長話短說,我不會逗留太久。”
……
又一塊靈晶,畫面中,朱宸神情嚴肅。
“萬獸峰說的是一舉踏平兩大副峰,但并不會兵分兩路同時與兩峰開戰,而是打算逐個擊破,先集中全部實力攻占一峰,稍作整頓之后再戰。”
……
“每一塊記錄靈晶里頭的話都只有一兩句,只有聚集起來才能聽到全部內容,現在你們明白了吧。”說話的弟子就是遞靈石給他們的那個,名江澤,他性格直爽,和明黃色長袍男子燕北乃是同門,均來頭不小,他倆和葉天陽一見如故,此時毫不畏懼,坦蕩直,“事實俱在,敢問朱宸前輩還有什么要解釋的么?”
朱宸道:“靈晶記錄不假,計劃的確是我透露的,時間是在大戰前的那天晚上,第二天朱門和玄門二峰其實都提前做好了準備。”
這地方的動靜引來了更多強者,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全都忍不住動容,這就說明萬獸峰那么周密的計劃全都暴露了,難怪第二日那兩峰全都能恰到好處地反擊!
可盡管如此,在謀戰全被對方所知的情況下,萬獸峰仍舊以無比強勢的姿態一鼓作氣,打贏了這場不公平的戰役,這說明了什么,絕對的實力碾壓!何其驚人!
一時間眾峰主看待萬獸峰眾人的目光大不一樣,碾壓兩大千年底蘊的常勝峰,顯然萬獸峰有角逐副峰戰場榜首的實力!
江澤為葉天陽打抱不平,指著朱宸道:“這個人把所有計劃都暴露了,要不是圣獸的實力遠勝那兩位圣人,估計輸得就是你們了。葉兄弟,你沒跟他深交不知道此人的可怕,可千萬別心軟放過他,不然以后后悔就晚了,天門峰現在召他回去,肯定會有大動作!你們要小心。”
葉天陽等人微微搖頭,很明顯是天門峰主打算借刀殺人,如果朱宸真瞞過萬獸峰把作戰計劃透露給了朱門峰,那么萬獸峰絕不可能放過這幾人,但朱宸的所作所為全在萬獸峰的謀劃之中,那么這些人故意來挑撥離間就顯得格外幼稚可笑。不過心里嗤笑,面上卻不能說,其實比起他們來,朱宸的心情想必不好受。
畢竟朱門峰那晚,他們可是親耳聽到天門峰主在聽完朱宸的敘述后,很大氣地說絕對不會虧待你,這最后的刀子刺得還真叫不虧待。
“劉重派你們來的?”朱宸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劉重便是天門峰主的名諱,大庭廣眾之下膽敢直峰主名諱的,整個天門峰恐怕不超過三人,而朱宸便是其中之一。
“并非天門峰主授意,是老祖命奉長老遣您回去,我二人不過是順路來和朱宸大人知會一聲罷了。”那人看了看葉天陽等人,沒有其他表情,端得是一副主峰弟子的派頭,沒有點入鄉隨俗的概念。
葉天陽暗中給朱宸使了使眼色:“有什么事去外面解決,別在仙會上叨擾了諸位道友的雅興,天門峰副峰主朱宸大人,請!”反正仙會也開得差不多也該回去了,這時候只要朱宸配合,隨便出去打一架,再一個不小心把人放走,朱宸受點小傷逃回去,還能反將對方一軍。
萬獸峰包括玄煞虎王在內的十多人將朱宸等三人團團圍住,徑直出了仙會所在處。
那兩位侍從叫囂:“你們膽敢傷朱宸大人半根毫毛,天門老祖絕不會放過你們!”
萬獸峰之人正要開口應上兩句,只見朱宸面無表情,率先出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兩道光鞭自雙手指尖指尖延伸而出,徑直將他身側的兩人攔腰斬成兩截,緊接著光鞭一抖,斜劈而下,那兩位侍從再度被分尸,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血塊落地,死得不能再死。
葉天陽等人愣住了。
仙會內的人蠢蠢欲動,跟著出來的時候,變故陡生,只看到漫天鮮血飛灑,那兩位侍從竟死在朱宸手中!
朱宸收起光鞭,看向葉天陽撇了撇嘴:“我不回去了,沒意思。”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朱宸及萬獸峰眾人身上時,并沒注意到一道銀光從天際閃過,恰巧落在不遠處。
容玄匆匆趕來面上的汗珠還沒來得及擦拭,他站在翼鳥背上,正巧看到這一幕,聽到朱宸這句話。
這一路翼鳥速度快到極致,周笙受不住這樣的速度剛停下差點吐了,他暈頭轉向抓著容玄的衣袖才堪堪站穩,佝僂著身子喘個不停,臉色蒼白得仿佛去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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