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看過來,葉天陽銳利的眼神收了收,當場急紅了臉,深呼吸了一口氣。
“若想得師父的心意,得用誠意!師父太聰明,什么陰謀詭計都瞞不過他,但凡虛情假意的刻意討好,全都逃不過師父的法眼。所以我不敢不用真心,又怎么敢算計師父!”
謝宇策很不以為意:“你們小鬼懂什么,我說的喜歡,不只是收歸己有,還是想抱在懷里朝夕相對、惺惺相惜的喜歡。這顆真心比什么都真,怎么能說算計。”
謝宇策感嘆:“你也知道,你師父算是這世上不好相處的那類人中最難討好的那個,不想想辦法,我這輩子都別想被他看上了。”
葉天陽臉皮抽了抽:“這倒是……”
“為人弟子,要多為師父著想。”謝宇策抬手搭在葉天陽肩膀,一本正經地道:“你怎么這么不開竅,以你師父那脾氣,能有幾個人忍得了他,難不成你就忍心看他孤獨終老,老無所依?這條件既能為他解毒,又能讓他多個伴,你又能多個師母,還有了個強有力的后臺,豈不是一舉四得。”
葉天陽唰地黑了臉,他肩膀一歪,低下頭:“額,師母說的是。”
謝宇策咳了一聲,回歸正題:“這么說,你同意了?”
葉天陽抬起頭,眸子澄澈,笑得純真:“知道峰主沒有壞心就夠了,只要能救師父,我做什么都愿意。”
“真是好徒弟,那就一為定了。”謝宇策感慨地抬頭想去摸葉天陽的頭,卻被后者不經意地躲開。謝宇策也不惱,直接喚人,“來人,傳我的命令,派人去皇朝打聽谷族真仙的消息,回來了立刻來找我。”
三道黑影落在他面前,躬身跪地:“遵命,殿下!”
謝宇策聽到這稱呼又有些不悅,他擺了擺手,讓人下去了。黑影又迅速消失,無聲無息。
謝宇策對看呆了的葉天陽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容玄不知。”
葉天陽道:“嗯,一為定。”
謝宇策毫不客氣地向他打聽容玄的喜好,事無巨細只要與容玄有關,他都很有興趣。謝宇策身份超然,平日里事務繁忙,竟然聽得下來這些瑣碎的小事,到讓葉天陽有那么一點點意外,也有些許了然師父在謝宇策心中的分量,不輕啊。
謝宇策問:“你知道容玄和皓然究竟有什么過節?”
葉天陽老實地搖了搖頭:“這個我并不清楚,我拜師父為師的時候,葉皓然師兄也要收我為徒,師父當著整個門派的面,把我從他手里搶過來的。似乎在那之前,師父就對皓然師兄沒什么好感。”
這事謝宇策也曾從葉皓然口中聽到過,后者沒有葉天陽說得這么云淡風輕。葉天陽這番話,更顯容玄對這徒弟的重視。
謝宇策道:“容玄待人冷淡,卻有兩個例外,一個是你,一個是葉皓然。能讓他另眼相看的人,絕不簡單,原則上我需要有能之士,不以任何人的喜好來斷。關鍵是我相信我的眼光。”
所謂帝王之才,不以喜好判英雄,如果因為伴侶排擠而丟了有能之才,絕不是明君所為。謝宇策這點胸襟還是有。
葉天陽笑道:“其實要和師父打交道也是有方法的。”
“你說說看,什么方法?”
“師父最忌諱有人為他出主意,幾乎所有討他歡心的方式都會被認為自作聰明,別有用心,但雪中送炭除外。有些東西如果真需要,師父不會不收。”葉天陽道。
說得謝宇策也同意,他皺眉:“此話怎講?”
師父成了凡人,圣殿所謂的百年期限,不過是另一種羞辱罷了。到時候必須得回去,可年歲越大,日漸蒼老,自然體力不支,回去了無非是增加笑柄,昔日叱咤一時的靈紋師兼煉藥師,成了一把老骨頭如何扳回局面。
所以需要煉藥師調理身體,永顏丹和增加壽元的丹藥通通重要。
葉天陽道:“這才是師父對龍云磐網開一面的原因,因為需要煉藥師。”
“我竟然把這忘了。”謝宇策神色怔了怔,若有所思,“想要他恢復如初,百年內不能有事。這兩類丹藥雖然難得,不過神朝不缺這樣的丹方,靈藥也好找,我去想辦法。”
葉天陽眸光一閃,他按捺住激動,正要說話,謝宇策抬手讓他停下,望向上山的方向。
適時兩道身影沖了上來,在謝宇策面前抱拳行禮:“峰主!不好了!”
這些人冒冒失失,一天撞上兩回,謝宇策不悅:“什么事?”
其中一名弟子怨恨的視線從葉天陽身上掃過,苦惱道:“您快去明樓看看龍大煉藥師,他執意要今日下山,擋都擋不住!”
明樓就是那座半山腰處的三層樓閣,風景極佳,乃是龍云磐的住處。
謝宇策眉頭皺緊正要動身,抬起腳卻又停下:“被你說服了?”
葉天陽也是一愣:“我沒想到他會答應。”
其實龍云磐說讓師父去萬獸峰等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會去萬獸峰見他?還是要回圣殿?
謝宇策轉過身,面向山崖方向,負手而立:“算我又輸給容玄一次,你帶他走吧。你二人領他下山,我就不去了。”
“遵命,峰主!”
“多謝峰主。”葉天陽沖他抱拳,那兩人一前一后,三人一同朝著山下走去。
葉天陽識海中傳來謝宇策的聲音。
“百年后五洲盛會決戰之日,谷族真仙會隨同大衍神帝現身,到時若能奪得名次,憑我的身份能得谷族真仙親自接見而后獲得封賞。在這百年間,我要得到容玄,你得幫忙。記住了?”
葉天陽腳步一頓,他回過頭,答道:“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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