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哥,你親弟弟叫什么名字?”
唐月急躁:“他叫唐澈。”
“其實我很羨慕天陽,也羨慕……你弟弟。”唐斗幾乎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昏死過去。
“現在你就是我弟弟!不準死!”唐月眸光泛紅,他有沒有說過唐斗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唐澈,乍看之下藏了許多心思,實際上一舉一動小心翼翼,幾乎驚懼地應對周圍陌生的環境,遇到傷害再膽小地縮進自己殼里,不反駁更不解釋,不給別人添麻煩,這種生活方式,他看了三十多年,不可能看錯。
等不及了,必須盡快給唐斗保命,至少需要調息半個時辰,可現在不說半個時辰,一時半會也擠不出來。
路到盡頭是一處峽谷,寧樞和唐月紛紛愣住了,他們正站在懸崖邊上。
對面的瀑布聲勢浩大,水聲滔滔,如洪荒巨獸在咆哮,夾著萬鈞之勢從天直下,落入下方湍急的水流中。
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活水,水流的沖擊使下方形成巨大的漩渦,被朦朧水霧重重籠罩,比起萬獸峰東湖還要來得更加壯觀。
水下有龐然大物般的黑影游動,偶爾騰躍而出,血盆大口一張足以吞下三丈長的靈魚。掉下去,估計必死無疑。
好在似乎天無絕人之路。
腳下懸崖從側面看呈彎月形,凹陷的部分形成稍淺的洞穴,潮濕空曠渾然天成,正巧容得下他們躲藏,只要避開下方偶爾躍起的兇猛水獸,或許能逃過暗殺者的追捕,至于對此峰地形極其熟悉的弟子,只要不下來,就不會發現。
寧樞空地處劈出一道暗格,閃身沒入地下。
唐月沒有下去,反而背對著瀑布:“我去引開他們,你倆保重。”
寧樞眸光一閃。
“別說了,一直以來受你諸多關照,該是我還的時候。姓龍的不念舊情,只要這次能逃出去,我跟他勢不兩立!”唐月頓了下,看著寧樞。
其實跟容玄一比,再冷漠也叫外冷內熱。
寧樞雖然總是事不關己,凡事置身事外,但關鍵時候靠得住,不像睚眥必較如吳大仁奉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有時候甚至稱得上正義凜然,所以唐斗醒過來誰都不認識,卻會親近寧樞。
“寧樞你看開些,像那種忘恩負義的東西,犯不著再去想他,比起那種人,你還不如認真考慮一下小斗,他挺喜歡你的。”
最后像極了生離死別之際,唐月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瀟灑地轉過身,“小斗就勞煩你照顧了,若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還有,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
說著沒等寧樞回答,或者后者亦沒心思回應,多說無益。
唐月封了入口,只身朝著原處返回,為迷惑視聽,沿途搗亂,實力不夠就拿命拼,只為將敵人引開。
“怎么只有你一個,另外兩人呢?”御空的暗殺者自山林上空迅速飛來,輕易擋住唐月的去路,想要逼他就范。
唐月不為所動,古怪一笑:“諸位之所以只敢在峰外追逐,其實和此峰不同路吧,那就進來,敢么。”說著他轉身沖進峰內!
唐月徹底豁出去了,他要找此峰峰主,找那位總軍師,以敵方的勢力對付這幾人。
五位暗殺者瞬間明白過來,臉色微變:“攔住他!”
唐月不惜燃燒精血,速度陡漲,修為隱隱有所松動,他大吼出聲,卻還是沒能脫出。對方一擊正中其腹部,唐月只覺五臟六腑都碎裂了般,尖銳的疼痛讓他渾身痙攣。
“說!另外兩人在哪兒!說出來,我留你全尸!”
唐月啜了一口混著碎肉的鮮血,硬是不松口。他渾身淡綠色靈力旋繞,內傷自主復原,緊接著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痛打。
“這里?”對方高階靈皇暴怒,爆發靈力,光球在手掌處匯聚,旋即脫手而出,襲向前方峰內山林,落地的剎那爆涌出巨大的光影半球,靈力撞擊的電擊劈啪作響,方圓十米內巨木盡催。
“還是那里?……或是另一邊?”每一句話伴隨著一處雷霆重擊,倏然出現數處巨坑。渾身裹在黑袍中的暗殺者瘋了似的施虐,似乎想把這塊地方全毀了才安穩,被唐月這瘋子一通攪合,另兩人仿佛憑空消失了般,不見蹤影,但應該是在這塊范圍。
地面起伏不穩,恐怖的靈力波動席卷四方,石塊滾動,飛沙走礫,迷了人眼。
遠遠傳來人聲,此峰弟子陸陸續續也快趕過來,估計被波及的不在少數。
眼見到外族來了,能殺一個是一個。暗殺者不再磨蹭,五指上涌現電光,匯聚成成年人頭顱大小的光團,直襲唐月面門而去,絲毫不留余地。
“住手!”屠神族率先趕到。滅日弓神威震世,一箭裂空,將偌大的光球洞穿,靈力湮滅。恐怖的勁風如利刃肆掠橫掃開來,地面出現裂紋。
那五位暗叫晦氣。
后邊是懸崖,懸崖對面是瀑布。
寧樞和唐斗就在懸崖下方一丈處內凹的洞窟藏身。
三方對峙,形成夾逼之勢。唐月被圍在中間,五位暗殺者后退,屠神族逼近,唐月也只能后退。
不能再往后退了!
唐月掙扎著起身,背對著瀑布方向,拖著殘軀瘋了似地往叢林爬,突然像暴露行蹤般,沖著右邊那處山林吼道:“快走啊!——”
來不及思索,暗殺者甩手,不出意料的攻擊落地。
轟!
右邊唯一還算完好的地面坍塌。
如同脫力了一般,唐月雙膝磕地,聲嘶力竭:“寧樞!小斗!”
容玄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凄厲的叫聲吼出的名字讓他渾身一震。容玄瞇了下眼睛,冰冷的目光刀子似的刺向那五位黑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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