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嘶鳴,車隊緩緩出發,向著山外行進。
馬車一路顛簸,沈鯨禾也沒了一開始的精氣神,蔫蔫地趴在軟墊上,不禁開始懷念起現代寬闊平穩的大馬路來。
車廂寬大,垂下的紗幔隔開了主仆二人。
身為社恐現代人的沈鯨禾其實并不習慣身邊一直有人,但歲歲是個十分機靈的丫頭,對于沈鯨禾的一些異常行為,從不多問。這也讓一直心情忐忑的沈鯨禾稍稍自在了許多。多日的相處下來,她對于這個小姑娘也生出了一些親近感。
她翻身,仰面躺著,眼神空洞地盯著車頂。
其實對于沈崇讓她外出學藝這件事,是不大情愿的。如果可以,她寧愿縮在自已的小院里一輩子讓條咸魚。
對于沈崇的良苦用心,她是有所察覺的。古代人壽命都不長,她一個孤女,又能享受長輩多少年的庇護呢。即使沈家似乎家底很厚,但有人撐腰和沒人撐腰的日子,又怎么能一樣的。
哎,果然,可憐天下父母心。沈鯨禾不禁嘆息道。
馬車持續顛簸。
約摸過了半日,顛簸突然減弱。沈鯨禾爬起來,掀開幕簾,前后張望著。
周通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回望隊伍時,正好對上沈鯨禾巴望的眼。遂勒馬向后,與她的馬車并行。
“怎么,有事兒?”周通問。
“周叔,咱們什么時侯歇一歇,這馬車顛的我骨頭都快散架了。”沈鯨禾可憐巴巴道。
周通看著她,嗤笑道:“真是養了倆月,骨頭都懶了。坐馬車你還嫌累。你的馬我可給你帶來了。”說罷他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一頭通l全白的馬就嘶鳴一聲從隊伍后方跑來。
沈鯨禾頓時瞪大了雙眼,馬她不是沒見過,但這么漂亮的白馬,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靈駒,你8歲上我給你從西域帶回來的。怎么樣,遛兩圈?”周通挑釁地問道。
沈鯨禾嘴巴張成了o型,想想自已這光榮的上輩子唯一的騎馬經歷,還是8歲那年,在公園里騎馬拍照的時侯,心里不禁一陣發虛。看著眼前毛發油亮,氣宇軒昂的靈駒,她訕訕笑道:“周叔,你看我這病剛好,況且也不能因為我,就耽誤大家行程不是。”
周通笑著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這時,前頭馬車里的仲素也探出頭來,沖周通喊道:“周小子,咱們今兒在哪落腳啊。”
周通打馬上前,道:“老爺子,咱今兒在松陽驛落腳,我跟那的驛丞是朋友,已經給他送信兒,讓給咱們多留幾間上房。”
“那還得多久啊,天黑之前能趕到嗎?”仲素問。
“咱們剛上官道,約摸還得個把時辰,天黑之前,肯定能趕到。”
仲素點點頭,“行了,禾丫頭大病初愈,騎不得馬,你就別逗她了。”說罷便又將腦袋縮回車里了。
周通應是,招來下屬,將靈駒又牽了回去。
浩浩蕩蕩的車隊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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