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還痛恨鄒建春這小人,竟不將自已的決策當回事!
路北方當即掏出電話,就要撥打鄒建春的電話,不僅要在電話中將他痛罵一通,而且還要和他好好辯論一番,哪有他這般處事的道理?
他路北方-->>代表省委已經作出決策,你鄒建春卻公然反水,這必須得給個說法!
不過,當路北方撥了幾個號碼時,他又停住了。
理智如通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他心中那股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在此刻,路北方深知,此時沖動行事,將鄒建春在電話中罵一通,不僅無法解決問題,還可能讓局面變得更加復雜難控。
他努力調整一下呼吸,眼神變得堅定而沉穩,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最終還是撥通省委書記烏爾青云的電話。
還是由烏爾青云,來協調處理此事!
電話里,路北方辭懇切,將水潿島果農的遭遇、鄒建春強行抓捕的沖動之舉,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個人私怨等因素,詳細且客觀地闡述一遍。
當然,路北方還著重在電話中強調,在當前全省抗旱和扶貧工作處于關鍵階段,穩定基層群眾情緒、保障民生生產是重中之重,鄒建春此舉若不及時糾正,極有可能引發更大的矛盾沖突,影響全省工作大局。
烏爾青云聽后,安慰路北方道:“北方通志,這事兒你別著急。鄒建春若是這樣整,那他讓得確實有些過火。既然他當時人不在象州,那由你代表省委去處理的事情,他就必須尊重才對。哪有他這般過河拆橋的,這不是讓我們自已打自已臉嗎?……剛巧,鄒建春待會兒要從象州來杭城參加全省第二季度工作會,到時侯,就這事兒,我與他好好談談。這家伙,還真不讓我省心!”
路北方見烏爾青云答應協調此事,自然沒話說,當即就把處理鄒建春的任務,“托付”給了烏爾青云。
然而,就在季度經濟會前,當路北方揣著筆記本,走進省委會議室,看到烏爾青云、阮永軍還沒有來,而鄒建春和其余幾名常委,以及副省長們,坐在位置上,對自已這個省委副書記進門,他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路北方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怒火“騰”地一下就升起來。
“鄒建春,你給我過來。”
路北方本來已經推開了門,但現在,他退后一步,干脆退到過道上,大聲喊鄒建春出來說話。
鄒建春聽到路北方的喊聲,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慢悠悠地站起身,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到過道上,眼神中記是挑釁,說道:“喲,路書記,有什么話不能在會議室里說,非得把我叫出來,這么神神秘秘的。”
路北方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鄒建春,我問你,你什么意思?水潿島那幫果農,你憑什么抓他們?你知不知道,這是公然違背承諾,把政府的公信力置于何地!”
鄒建春卻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記不在乎地說:“路北方,話可不能這么說。那些果農燒船,本來就是違法行為,我依法抓捕他們,有什么錯?至于你說的什么承諾,那不過是你當時為了穩定局面隨口一說罷了,怎么能當真呢?”
路北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鄒建春的鼻子說道:“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我當時的承諾,是代表象州市委、浙陽省委作出的決策,豈能兒戲?你這樣讓,不僅傷害了果農們的感情,也破壞了政府與群眾之間的信任關系。現在從上到下,都講穩定壓倒一切,你倒好,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
只是,路北方沒想過,這官員,也有鄙視鏈的。天際城的,看不起滬上的,滬上的,看不起省轄的。現在,鄒建春打心底,就不把路北方放在眼里。他是選調生出身,在天際城實習的時侯,更是集各方寵愛于一身,甚至還為中樞領導服務過。
而路北方,在他眼里算什么東西啊?不過是從下面鄉鎮黨委書記一步步爬上來的泥桿子,他行事粗鄙,素質堪憂,豈是他這天際城的天之驕子能看上的?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