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笑容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藏著難以掩飾的尷尬與無奈。
路北方轉了個身,朝著坐下的果農道:“既然郭市長這樣說了,那咱們就針對問題開始吧!田玉民,田玉喜……還有老金,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就盡情說吧!?”
不過,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在昨晚上,還是口舌伶俐,一腔憤怒的幾個果農,真的見了大領導,當然,也是心有顧慮。此時卻你推我,我推推你,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
路北方見此,心知這些果農,還是擔心自已走了后,他們受到報復!接著,他沉聲道:“昨天晚上,我和帥啟耀、馬小虎、馮玉林四人,已經陪果農們聊了一宿,也將他們的問題大概作了歸類。”
說到這里,路北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馬小虎,語氣陡然嚴厲起來:“馬小虎,你就將問題,跟各位局長說說吧,看他們如何處理?”
馬小虎聞,立刻站了出來,他雖然年輕,但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憤慨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好!我來代果農們,問你們第一個問題:天氣這么干旱,海龍公司為什么還要來水潿水庫抽水?”
馬小虎話音剛落,現場氣氛瞬間凝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郭其然和海龍公司老總丁長政身上。
郭其然其實站在這里,就只覺額頭冷汗直冒,順著臉頰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后背的衣衫也漸漸被汗水浸濕。
他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身l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與不安,就像一只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這話題,在郭其然和丁長政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向前一步,試圖解釋道:“各位,這抽水的事,事實上,確實是我們市政府安排的!只是,來這里抽水,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當前,市里在搞音樂節,本來只有二萬多人口的長洲島,現在一下子涌進來一萬多旅客,這直接增加了長洲島對水資源的需求。所以,我們只得到附近島嶼上面抽水,來補充給長洲島。”
路北方聽聞郭其然此,眼神中怒火中燒,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猛地一拍身旁的化肥袋子,“砰”的一聲,驚得周圍人都是一顫,就像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
“郭其然!你這是什么荒唐的理由!”
路北方聲音如洪鐘般炸響,震得人耳朵生疼,“音樂節是為了發展經濟、豐富市民生活,這沒錯,但絕不能以犧牲水潿島果農的利益為代價!水潿島的果樹是果農們的命根子,就像他們的孩子一樣珍貴。現在因為缺水,果子長不大、葉子枯黃,一年的收成眼看就要毀于一旦,你們考慮過他們的死活嗎?你們的心是不是被利益蒙蔽了,看不到果農們的苦難?”
郭其然被路北方這一番質問,嚇得臉色煞白,就像一張白紙,雙腿微微發軟,差點沒站穩,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晃起來。
他再抹了把汗,結結巴巴地說道:“路……路書記,我們……我們也沒想到會這么嚴重。而且抽水,也是經過多方面權衡的,想著先解決長洲島的燃眉之急……”
“權衡?”路北方冷笑一聲,那笑聲仿佛是從冰窖里傳出來的,讓人不寒而栗,“你們這權衡就是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不顧長遠的發展!水潿島的果業是當地的支柱產業,關系到多少家庭的生計,你們就這么輕易地忽視了?如果因為這次抽水導致果農們血本無歸,以后誰還愿意在這片土地上耕種?水潿島的經濟又該如何發展?你們這是鼠目寸光,是在斷水潿島的根!”
這時,帥啟耀也站了出來,面色凝重得就像一塊寒冰,說道:“郭市長,發展經濟不能急功近利。音樂節雖然能帶來短期的經濟效益和人氣,但水潿島的果業,是可持續發展的產業,對當地的生態和經濟穩定,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你們這種拆東墻補西墻的讓法,實在是不可取,就像殺雞取卵一樣愚蠢。”
郭其然唯唯諾諾道:“是!是!這事兒,我們也商量了,以后,不來水潿島取消了!”
馬小虎見兩位領導已經批評了郭其然。
他接著大聲再道:“這果農們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因為海龍公司抽水之時,他們打了象州市政府熱線,甚至還跑到象州信訪局進行投訴,為什么這些果農的訴求,每次都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答復!現在,據我們在果農處了解,他們寫信舉報了三次,打12345一共26次,你們這市長熱線、信訪熱線,就完全形通虛設嗎?就像一個擺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會,郭其然微低著頭,抹了把汗,然后偷偷朝信訪局長曾琳琳使了個眼色,讓曾琳琳來回答果農們提出的問題。
曾琳琳這也是沒了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上幾步。
然后,這個五十來歲,氣質頗佳的女人,倒還是規規矩矩地朝坐在花肥上面的路北方鞠身行了個禮,通時朝果農們也微微點頭示意后,這才來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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