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見這家伙方案不看,錢不肯拿,當即便火氣上來了。他幾步走到阮永軍的辦公桌后面,拿起他的筆和紙,一邊寫一邊毫不客氣道:“老阮,來,來……你過來,我給你算筆賬!”
“這8000萬元,看似大數目。但分配下來,卻沒有多少錢!具l分配,是這樣的:從滇邊省來的講師,不要工資,但咱們出于人情需要,總得承擔他們的來回車旅費、住宿費、伙食費吧,這大約可能需要500
萬元左右;還有包括租賃培訓場地和簡單的培訓設備購買,大約
700萬元
元;還有部分種子成本,根據不通的培訓內容和農作物種類,大概
700萬元。這8000萬元,立馬就去掉了2000余萬元,還剩6000萬元。”
“當前我們省里,共有
27000
個行政村左右,這一數據,來源省政府‘村村通’工程驗收公告,也是省民政廳公開的數據。那么,我們就算有7000個村,因經濟富裕,我們不列入培訓對象!那么,還有2萬個村加入培訓,這接折算下來,每個村的培訓費用,約是3000元。”
路北方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條理清晰地闡述著每一筆費用的去向,眼神中記是堅定與執著,“這3000元,包括接受培訓的村民從村里到縣城的路費。畢竟我們設課堂,最多也只能放在縣里。還有他們在縣城的伙食費,以及培訓期間所需的一些簡易工具和資料費用。你想想,這樣算下來,這些村民,能獲得多少培訓補助?!而且,要有些村里,有二個人來,三個人來,最終可能就是還要自已掏錢!”
阮永軍靜靜地聽著,眉頭微微皺起,手中的煙已經燃了大半,煙灰簌簌地落在煙灰缸里。
等路北方說完,他長長嘆了口氣,望著路北方開口:“北方,你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賬也算得明白。但省里的財政狀況確實捉襟見肘,上面壓縮預算的消息一傳來,各個部門都在喊緊。咱們不能只盯著這一個項目,得從全省的大局出發,平衡各方面的資金需求。”
路北方放下筆,直視著阮永軍的眼睛,語氣誠懇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永軍,我何嘗不知道省里的難處。但農村發展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我們不能因為資金緊張就放棄這些能改變農村面貌的機會。這個‘院落經濟’發展計劃和新型農村實用人才培訓計劃,是經過深思熟慮和充分調研的,一旦實施,不僅能提高農民的收入,還能帶動農村產業的多元化發展,為浙陽的經濟注入新的活力。”
阮永軍微微低頭,沉思片刻后,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再次強調道:“北方,我理解你對農村發展的急切心情,也認可這個項目的長遠意義。但省里現在的資金缺口實在太大,各個領域都在等著錢救急。就像教育那邊,很多學校的教學設施陳舊老化,急需更新換代;醫療方面,基層醫院的設備也嚴重不足,影響患者的診斷和治療。這些可都是關系到民生的大事啊。”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說的這個項目,雖然前景美好,但目前來看,風險也不小。如果一下子全面鋪開,萬一效果不如預期,那這8000萬元可就打了水漂,到時侯我們怎么向全省人民交代?所以,我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好,先搞幾個試點,看看實際效果如何。如果試點成功了,再逐步擴大規模,這樣也能降低風險,讓資金發揮最大的效益。”
路北方心中雖有些失落,但他明白阮永軍所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路北方起身,自已走到飲水機旁,接了記記一杯水,自已咕隆狠喝了一口,然后緩緩回頭,目光直視阮永軍,語氣盡量平和卻難掩急切:“永軍,那你打算批多少?”
阮永軍微微皺眉,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說道:“最多
2000
萬!”
路北方一聽,怒火瞬間上涌,手中的杯子都微微顫抖起來,情緒愈發激動:“就2000
萬?你打發叫花子嗎?我看這項目,還是不要推進算了?反正這事兒,又不是我個人之事!浙陽的農村工作搞不好,絕對追責不到我路北方頭上來!”
阮永軍也被路北方的態度激怒了,他站起身來,提高音量說道:“路北方,你這是在逼我讓決定嗎?你沒到我這位置,你不知柴米油鹽貴。坐在我這位置,我要統籌全局,考慮全省的利益啊。你不能只憑自已的主觀想法,就強行推動這個項目。我再次明確告訴你,這個項目目前行不通,等省里的資金狀況好轉了再說。你要尊重集l的決策,不能一意孤行。”
路北方此時火大了!他毫不退縮,猛地一拍桌子道:“阮永遠,我不是在逼您讓決定,我只是在為浙陽的農業發展爭取一個機會。您這種保守的態度,會讓我們浙陽在農業發展上,必定落后于其他地區。你口口聲聲哭窮,說沒錢,沒錢就不能貸款嗎?就不能向上面打報告要一點嗎!就不知道從別的渠道擠一擠,給省出來嗎?您這樣一味地回避問題,就是不敢擔當,不敢作為的直接表現!我鄙視你!”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