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說這番話,那都是有目地、有針對性的。
就在大約一個月前,在一個京圈大佬為核心的聚會上。
有個叫沈文濤的某部部長,專門繞過來和他喝酒,此人酒量很好,酒風豪爽,給他留下極深印象。
而在酒后大佬安排的茶室喝茶時,沈文濤又與他坐了一起。
聽說他是中組部副部之后,沈文濤便湊上前,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張部長,我想和你說說浙陽的事!”
現在浙陽的情況,全國都知道。
省常班子,空缺快一半。
這空缺的崗位,就是很多官場人眼中的香餑餑。
當前,通過打招呼,想進入浙陽省,被安置在這些崗位上的人,那是不計其數。這些人,都希望通過各種關系,打個招呼,然后能在這里,占個好位置!
對這樣的人和事,張峰打心里也排斥。
在沈文濤說到,想說說浙陽的事時,他陡然提高警惕。
他當即就陰了臉,然后正色道:“沈部長,您若是想進人,或者給予誰升遷方便,還是免開尊口吧!不是小張不給您面子,而是小張根本辦不到!”
沈文濤一聽,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張部長,你誤會了,誤會了!我沈文濤可不是那等以權謀私之人。我只是想和你說說,當前,浙陽省委常委路北方之事!路北方在浙陽行事高調,樹敵頗多,即便我們這些部委的干部下去,他這有時還不將我們放在眼里!像這樣的干部,請組織在委任的時侯,要多加研究考慮!就他現在這職務。已經是頂破天了,不能再讓他往上了,再往上,遲早就是禍害!”
張峰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沈部長,你為何有此說法?”
沈文濤目光深邃,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緩緩說道:“張部長,你我都清楚,浙陽如今正處于關鍵的發展時期,牽一發而動全身。路北方此人,雖有能力、有魄力,但是他過于激進的行事風格,若是在小地方還可以!但是,放在全省的格局來說,他的這種行政方式,是極為不妥的。”
說著,沈文濤放下茶杯,指尖卻輕輕摩挲杯沿道:“據我了解,前些年,路北方仗在在京城關系,也就是他岳父,就是退下來的前民政部段文生,各種財政資金,都傾向于向他任職的浙陽省湖陽市傾斜,才導致他讓出成績,培養自已的親信,據說當年湖陽市拿到的國家專項資金,比省會杭城市還要多!這說話他就是一個虎假狐威,只有花拳銹腿的干部。”
看著張峰聽得仔細,沈文濤再道:“張老弟或許還有所不知道,就這些日子,這個路北方主動請示省里離開湖陽,而是接手了浙陽開發區。你猜他怎么著?”
張峰鼓大眼道:“怎么著?”
沈文濤道:“他倒是在浙陽開發區成立了新班子!但是,這新班子,將老班子里邊的人,全都攆跑了。全部換上了年輕了。”
接著沈文濤頓了頓,故意提高語氣道:“這也就算了!重要的,這次他提拔的李丹溪、趙磊,以及趙志剛等人,都是他當年湖陽的老部下!或者,就與他本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完全就是置黨和政府的組織工作于不顧!”
張峰見沈文濤說得如此嚴重,他神色凝重,推了推金絲眼鏡:“沈部長,你這話?是真的?路北方在浙陽開發區,提拔的全是老部下?”
沈文濤神色一斂,輕嘆著搖頭:"實不相瞞,目前我尚未掌握確鑿證據。不過,浙陽本地數位離退休老干部確實已聯名向中紀委遞交材料,信中對路北方在湖陽任職期間的資金分配問題提出質疑。"他指尖輕叩桌面,目光中帶著意味深長的暗示,"張部長應該清楚,組織考察干部時有權調取紀檢部門的相關檔案。更何況這次涉及常務副省長的重要任命,中紀委向來秉持從嚴把關的原則,倘若存在疑點,就算通過了組織程序,恐怕在廉政審查環節也難以順利過關。"
張峰神色一凜,點點頭道:“沈部長,此事若是真的,那非通小可!以權謀私,破壞干部任用規則,這本身,就是對我們組織工作的挑戰!”
沈文濤見張峰態度嚴肅,便順勢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道:“張部長,不瞞你說,路北方早年與我曾有些工作上的分歧,如今他這般行事,我雖不至于公報私仇,但也不愿見浙陽的班子因他一人而亂了章法,心里相當不平。你若能暗中查查,看看他是否真如那些老干部所,或者讓他在浙陽永遠趴著,那便是幫了老哥我一個忙!”
張峰聞,心中雖覺此事棘手,此人心術不端,且需謹慎對待。
但轉念一想,既然通為京圈大佬座上賓,日后難免還有諸多交集,若此時駁了沈文濤面子,恐日后相處尷尬。
再者,沈文濤所提及之事,若真有其事,對浙陽乃至整個官場風氣都是極大的損害,身為中組部副部,他也有責任查清真相,以正官場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