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過后,我和蘇彩似乎就再無交集了;雖然我時時想念她,偶爾還開著車,在萬豪地產新開發的盤前轉來轉去;也見到過她兩次,都是跟方怡一起,到工地視察工期的,但我也只是遠遠地望著,不敢靠近半分。
再后來我就不去了,還有什么意義呢或早或晚,人總要面對現實。
倒是齊叔叔愛人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好轉;經過阿婆一個多月的治療,現在不僅手腳能活動,而且還能下地走路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阿婆的醫術,簡直太神了!"那天晚上,齊叔叔一邊扶著他愛人,在地上練習走路,一邊激動地說。
"齊叔叔您千萬不要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給阿婆揉著肩膀,朝他們笑道。
"哦對了陳默,你抽煙是吧!"不知怎么,齊叔叔突然跟我說了這話,然后轉頭看了看外面。
他應該是有話想對我說,我就趕緊掏出煙道:"您也抽嗎要不咱出去抽"
他點點頭,把愛人又扶到床上,這才帶著我出了病房,然后坐電梯到了醫院頂樓,上了外面的大陽臺。
齊叔叔的腿傷已經好了,石膏也卸了;他站在天臺頂上,長長伸了個懶腰,又回望了一眼說:"把門關好。"
我趕緊關上大鐵門,這才朝他走過去;他從兜里掏出煙,扔給我一根,接著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說:"曾經有人跟我說,乳城這潭子水挺混的,開始我還不信;但現在啊,不信是不行了!"
我手里的煙一抖,看來齊叔叔今天,是想跟我談點別的;我就趕緊拿著打火機,給他點上煙說:"齊叔叔,我總覺得您這次意外,是有人故意干的,您覺得呢"
他抽上煙,呆呆地俯瞰著遠處的乳城,微微一笑問:"你為什么這么覺得"
"因為太巧了!您是省里下派的大員,結果還沒到任,就攤上了這種事;高速路上那么多車,為什么唯獨撞了您而且有常識的大貨司機都知道,如果車上拉了重物,車速是不能太快的,尤其是在岔路口!可結果撞您的這輛車,不僅速度奇快,而且司機就是沖著自殺去的!這樣死無對證,誰也沒有辦法深究此事。"我說。
"如果真有人要害我,那你覺得會是誰"他夾著煙,饒有深意地看著我問。
"陸聽濤,保不齊還有秦家!敢鋌而走險做這種事的人,放眼整個乳城,也只有他們倆!"我緊捏著拳頭說。
"默兒啊,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胡猜;更不要隨意揣測領導,知道嗎很多的事情啊,你只是看到了皮毛,或許連皮毛都不到!我們這些從政的,不是你們老百姓的敵人,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你們,保護廣大人的利益不受損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齊叔叔背靠在欄桿邊,很瀟灑地說了這話,頗有幾分大師傅的風采。
"可不是他們,又能是誰呢誰還有這個膽量!"我皺眉疑惑道。
他微微一笑:"農耕時代,老百姓的大敵是土匪,有些土匪,就連官府都沒有辦法肅清;那么如今的市場經濟時代,就沒有土匪了嗎我可以告訴你,如今也有土匪,敢和我們頂著干的土匪!他們攜裹一方經濟,拉幫結伙,吸老百姓的血汗,遠比你想象的壞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