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她艱難地吐出這個名字，眼中滿是悔恨。

冉青玄心頭一震，卻只是平靜地回握：“你的孩子會平安。”

腰麻很快起效，冉青玄等待片刻后深吸一口氣，手中手術刀精準地劃開她的腹部。

鮮血涌出的瞬間，她動作絲毫不停，一層層劃開皮肉下的組織，迅速而謹慎地取出嬰兒。

“金大嬸，快來。”

“是個女孩！”金大嬸驚喜地叫道，接過渾身血污的嬰兒輕拍背部。

嬰兒發出響亮的啼哭，在安靜的空間中格外清脆。

冉青玄顧不上多看，全神貫注地止血縫合傷口，可她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結果。

待最后一針完成，她已是滿頭大汗，腰背酸疼得幾乎直不起來。

“夫人快坐下歇歇！”金大嬸一手抱著包裹好的嬰兒，一手扶她坐下。

眼看她臉色有些發白，金大嬸擔心道：“您這身子哪經得起這般勞累，趕緊坐下...”

冉青玄坐下后伸手接過嬰兒，那孩子哭了第一聲后出奇地安靜，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她。

嬰孩小臉粉嫩如玉，雖說還帶著胎脂，但無半點新生兒常見的皺巴。

“像她母親。”金大嬸感嘆道。

“尤其是這眉眼。”

冉青玄凝視著嬰兒，心中五味雜陳，這是林雪兒的孩子，盡管當時顧塵被推下懸崖的主謀是李思，但要不是林雪兒死死抓住顧塵，他們也不必遭遇當初的危險。

懷中的嬰兒如此無辜，柔軟的小手無意識地抓著她的衣襟，溫暖透過布料傳來。

“夫人...”金大嬸欲又止。

“她母親不行了。”冉青玄突然道，目光停留在林雪兒身上。

金大嬸這才發現，林雪兒的呼吸已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

“這...這可如何是好？”金大嬸一時間慌了神。

“孩子剛出生就沒了娘...這...”

冉青玄輕嘆一聲，將嬰兒重新交給金大嬸：“先帶孩子去清洗吧，我...送她母親最后一程。”

待金大嬸抱著嬰兒離去，冉青玄坐到林雪兒床邊，取出一顆藥丸捏碎，將粉末撒在她唇上。

林雪兒的眼皮顫動幾下，竟再次睜開了眼睛。

“孩子...平安？”她氣若游絲地問。

冉青玄點頭：“是個健康的女孩。”

林雪兒眼中泛起淚光：“對...不起...”她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抓住什么。

“告...訴顧...”

“不必說了。”冉青玄打斷她。

“往事已矣。”

最后終究是他們活著，沒有人會為難一個將死之人...

林雪兒的呼吸越來越弱，最終化作一聲長嘆，再無動靜。

冉青玄伸手合上她的雙眼，心中竟無半分快意，只有說不出的悵然。

屋外傳來腳步聲，金大叔帶著兒子金堂，端著熱水匆匆趕來：“夫人，聽說林姑娘生了？"

冉青玄起身相迎：“是個女孩，只是她母親沒能挺過來。”

金大叔神色一黯，神色滿是惋惜：“夫人莫要憂心，其實我有個事兒想跟夫人說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