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敬渾身一震，端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可能吧，這樣的事可不能亂說...”

盡管嘴上說著不可能，可顧敬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證明顧塵的話的確讓他對此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葫蘆關在北關與臨西關之間，夷鬼人除了穿過北關，寒山，只能靠渡海進入北齊，海面之上有水師，夷鬼人生活在馬背上，根本不善于建造船只，這么多年就只有那一次成功進了北齊。”

顧塵說到這，默默喝了杯酒沉聲道。

“而夷鬼人唯一進來的那一次，就是桑振成為漕運總督的那一年...”

“如此，三哥你不覺的這似乎有些太巧合了些。”

顧敬沒敢直接下定論，但這件事真的不能往深了想。

“會不會...當初撤退的夷鬼人是從其他水路逃離的...”

顧塵細細回想當年之事，低聲道：“葫蘆關外便是金海，海面上一直由水師提督巡視，而那段時間金海上海匪頻出。

當日夷鬼人摸進來，不就是因為水師提督被調離，由桑振帶著手底下的那些蝦兵蟹將暫時抵御才讓人鉆了空子嗎？”

“夷鬼人殺了父親逃離時，依舊是桑振守在葫蘆關外的海面上，那地方明明只有一條路，為什么就沒攔住？”

“而且夷鬼人渡海而來，他們的船又是從哪來的...”

眼見人越說越激動，顧敬伸手拍了拍顧塵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靜冷靜。

“六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桑榆這件事只是六弟妹和你的猜測，桑皇后已死，這件事只字片語根本說不清！”

“還有你說的只有一條路為什么沒攔住，那可是海，葫蘆關外的那片海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就算能看到也未必追得上...”

顧塵哪里不懂這些，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父親的事，有可能牽扯到自己最好的朋友。

“有些話只是猜測做不得數，桑振跟父親也算是好友，你跟桑榆關系也極好，如果他們當時知道父親或許活著，又怎會突然撤退放任夷鬼人離開。”

“而且桑振只是漕運總督，并不是水師提督，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只負責押運貨物與糧草之類，和水師的兵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顧敬也不知道顧塵將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沒，總之給對方倒了杯酒之后，默默的吃起菜來。

顧塵也不希望三哥擔心他，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暫放心底，而內室，本應睡著的人睜著眼睛，久久無法入睡。

她還不知道當初夷鬼人撤退時，期間還發生了這些事。

如果她今日沒有提及桑榆和齊明景相像，或許顧塵根本不會去細想當初發生的事。

但端倪一旦察覺，再想輕易將其放下是不可能的...

冉青玄覺得，如果有時間，或者機會，她或許得驗證這件事是否屬實，否則長時間下去，顧塵肯定會被憋出心病。

內室與外室的幾人各懷心思，等到稍晚些十點左右，金二毛果然來叫人了。

等顧塵進屋想叫醒冉青玄時，卻發現她已經起身，而且看樣子似乎坐在原地已經有些時候了。

“你...”

冉青玄起身后拉著人往外走，對于剛剛聽到的那些話只字不提。

“先去金大叔家。”

顧塵深吸口氣跟在后面，等到了金家，冉青玄便讓顧塵跟自己進去。

“金大叔，我和夫君進去找他說幾句話，勞煩你們在外面等一會兒。”

“哦，好。”

金二毛揣著手跟姚大平等在外面，顧敬等在門口，靜靜等待兩人帶著消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