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府還有活口。
陳虎,被丟在破廟躲過一死。
但街坊們卻發現,陳虎已經瘋癲,整日拿個棍在路上敲敲打打。
熟悉的小吃街,積雪被吆喝聲慢慢融化。
“白姑娘,來兩個饃,”
“好哩,您拿好。”
“白姑娘,你真漂亮啊,要不跟我吧~哎喲,別打,別打,哎喲~”
街坊都知道白姑娘家是被報復,紛紛伸出了援手。
誰若是糾纏,街坊便會一擁而上,將此人打趴,除非白姑娘自己有心儀的人。
日落時分。
白姑娘將攤收入屋內。
她的房子,捐給了縣里書堂,自己一人住饃坊。
“老板,來碗面,不要香菜。”
“好勒~又來吃我的面啊。”
“這不是好吃嘛。”
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白姑娘神情一愣,拿著兩饃找出兩文,跑出屋門。
但吃面的是新搬來的街坊,可聲音卻是熟悉。
四處張望,發現臺階前,擺放著兩枚銅板和兩個干凈的饃,還有那封撕開的信。
捉刀閣里依然掛著十文牌子。
但小吃街上的二胡聲,不會再有。
兩饃也無人接。
緣分若是未斷,或許還會再見。
......
春暖花開。
雪早已化成了溪流,匯入江河。
百公里外的山路,靠近玄武城的方向。
郭長生將令牌藏起,踏入一家茶館內。
“伙計,有酒沒?”
崎嶇山路,伙計怕討飯的喝酒鬧事,將郭長生趕出了門外。
“要飯的,這是茶館不是酒館,去去去,外面坐著去。”
“伙計,又不是沒錢,不行我表演個才藝,拉個二胡給你聽行不。”
“拉啥也不行,沒酒!”
伙計身后的屋里,架子上擺放著許多貼著女兒紅的罐子。
郭長生聞著酒香輕嘆一聲。
突然,頭上草帽被抬了起來。
一只手掌大的棕斑松鼠鉆了出來趴在肩上,毛茸茸的尾巴甩來甩去,藍色大眼睛一眨一眨。
“吱~”
這只松鼠,是郭長生來時路上從一只老鷹爪下救下,之后便跟著一路走。
有靈性,不光認路,當遇到危險,松鼠就會拼命拽他的頭發,好幾次躲開了捉刀人和官府的追捕。
后來發現這個松鼠有一個愛好,喜歡喝酒。
摸了摸松鼠頭。
“伙計,沒酒來碗茶也行。”
伙計聽后,遞了壺茶卻沒給碗。
討飯的有碗。
茶香入鼻,待七分熱,慢慢品。
又倒了一碗,遞上肩頭松,松鼠卻十分有靈性的撇過了頭。
“你還挺挑。”
“吱吱!”松鼠指了指女兒紅的壇子。
郭長生搖了搖頭,將茶一口悶下,從背簍拿出了二胡。
拉低了草帽遮住面容。
春韻。
旋律從指尖流淌,輕盈柔和,帶著絲絲初春甜意。
春燕穿梭林中,樹葉沙沙作響,花朵在微風中搖曳。
過往趕路人,也駐足了腳步。
無人語,松鼠閉著眼趴在肩上似在享受。
茶館的伙計面色震驚,不少屋內喝茶的客人也探頭看。
伙計將抹布甩在肩上在臺階蹲了下來。
“瞎子,拉的不錯啊,打哪來的。”
“來處來,去處去。”
伙計一笑:“這壺茶替你買了,酒別想了。”
郭長生會心的笑了笑,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
又加了壺水,從懷中拿出饅頭配著茶水吃了起來。
“聽說了嗎?西邊太平縣通緝了個瞎子,殺人狂魔。”
“你信嗎?一個瞎子能殺那么多人,還殺的武學世家。要我說就是官府無能,隨便找了個頂罪的。”
“但是錢也不少啊,咱隨便找個瞎子領賞。”
“那賞金就是不想給,你抓十個瞎子,官府也說不是。”
“......”
茶館一桌,兩個茶客正在交談,瞥向了郭長生。
郭長生能感覺到視線,眉頭微皺。
收起了二胡,將肩頭睡著的松鼠放在頭頂用草帽蓋住便起身離去。
他的賞金,還沒茶客談論其他懸賞之人的一半多。
但是金額,也是心中一動。
總不能舉報自己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帶著微笑,向著玄武城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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