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終于意識到，眼前的男人絕非他所能力敵。

再兇殘的野獸，在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都會萌生出逃跑的想法。

更何況是人這種高等動物。

跑！

這是他腦海里浮現的唯一念頭。

立刻調轉身子，朝大門口沖去。

可他的右腳剛跨出第一步，只覺身子不受控制的前撲。

楚晨以迅雷之勢沖到他身后，抬起四十三碼的溜尖皮鞋，踹在屠陽的腰椎之上，

嘭……

屠陽腦袋撞擊到厚重的大門上，鉆心的疼痛令他蜷縮在地面，發出輕微慘叫。

到底還是一個鐵打的漢子，沒被這一腳踹得滿地打滾已經算勇敢。

楚晨慢悠悠走近屠陽，揣起手，居高臨下俯視蜷縮在地的他：“幫我指認宋力，我就讓你出這道門。”

“休想！”屠陽抬起頭，哪怕渾身是傷，到底是或大或小的傷口，眼神依舊堅定。

“呵呵……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裝硬骨頭了，這樣我就總是喜歡砸碎他的骨頭。”

此地已沒有其他人，楚晨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戾氣，以滔滔江水之勢不可阻擋的傾斜而出。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善人，甚至連和氣都算不上。

只不過因為當官從政，需要中庸平和，所以他才中庸平和。

內心里，哪怕是趙瑞甚至龍見川，都不見得比楚晨更狠。

楚晨拉過一張玻璃茶幾，掄起，砸下！

茶幾在空中舞出呼呼風聲，落到屠陽腦袋上。

嘭！！！

幸好玻璃茶幾不大也不重，否則這一茶幾，能立刻讓屠陽不死也是重傷。

饒是如此，這一茶幾之下，也瞬間讓他頭破血流，大片大片的血跡從他腦袋上如噴泉般涌出。

順著他的臉頰，從下顎骨一滴滴往下，剛開始還是滴落，到后來成了流淌，以他為中心匯入身下的地毯上，宛若在地面上盛開出了一朵殷紅的玫瑰。

楚晨用腳尖挑開他捂住腦袋的手，讓其躺在地上：“來，告訴我，現在愿不愿意去指認宋力？”

對于這種想來取自己性命的人，楚晨根本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如果不是他還有指認宋力的用處，早就讓他去見閻王了。

屠陽無力癱倒在地上，艱難睜開眼皮，顫聲道：“你……你把我屠陽當成什么人了？整個十六寨，誰不知道我屠陽的性格，你想讓我出賣兄弟？做不到。要不你殺了我，要不，我殺了你。”

楚晨陰惻惻的冷笑起來。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渾身是膽，真不怕死的硬骨頭。

“到死了都不明白，宋力當你是兄弟，就不會讓你去替他辦臟活。我讓你清醒清醒。”

楚晨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面摳起來，踢開洗手間的大門，跨過擋水線，揪住他腦袋摁進馬桶之中并按下開關。

呼嚕嚕……

馬桶里沖出水流，沖掉了屠陽臉上的血跡，也沖進了他的鼻腔咽喉中，嗆得他連聲咳嗽。

楚晨腳踩在他后脖子上，冷聲問道：“說嗎？”

“休……休想，殺……殺了我！你他媽的……殺了我啊！！”

屠陽甚至還有力氣嘶吼。

楚晨眉頭微微一沉，這人，骨頭屬實有點硬啊。

套馬滴漢子……

是他，屠陽口袋里傳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

楚晨從他包里一摸，摸出手機，來電顯示只有兩個字。

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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