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廳長,你現在說話方便嗎?”李茂山問。
那刻,他已經斷定是公安廳的胡副廳長在搞鬼,所以,現在必須要讓常遠這個廳長出面了!
再者,他認識胡長軍,自然也是認識常遠。
“方便,老領導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常遠廳長問。
“有些事情這么說不方便,你在哪兒?”李茂山直接問。
“老領導!”常遠按照之前蔣震的安排,微笑說:“咱們認識都多少年了!您可是看著我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有什么事兒您說就好!”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覺得還是當面說的好!你這樣,你現在就聯系一下胡長軍副廳長,然后,我們三人碰個面!碰面之后,你什么都知道了。”
“瞧您這神神秘秘的樣子,呵……胡長軍是我們副廳長,您這是找他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嗎?”
李茂山想要實話實說,但是,想到人家是廳長和副廳長的關系,而自已雖然是老領導,但是,也懂得疏不間親的道理。所以,執意說要見個面。
而后,常遠說:“我知道胡長軍這會兒在清河市,不會是惹了您吧?”
李茂山聽后,口吻郁悶地說:“是啊,他給我惹出大事兒來了!你,你趕緊的!這件事情,必須要你出面才能解決。”
——那刻的李茂山仍舊以為這件事情是胡副廳長搞得鬼,所以,必須讓常遠廳長出來說法。
可是,這一切也是蔣震早就料想到,并給常遠讓出了指示。
這個指示就是——一旦李茂山找你常廳長——那你就必須要揪出李茂山后面的京城大佬!
蔣震非常清楚,如果不把那個背后大佬拽出來,茂山集團還是茂山集團。事情鬧大之后,反倒是會讓他們這些執法者陷入被動。
想到這些,常廳長微笑說:“我跟您的關系這么好,也一直記得多年前您的口頭提攜恩情。所以,有什么事情,您一定不要跟我客氣,只要我能幫,我一定幫。”
李茂山聽后,猶豫片刻,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
常遠握著手機,聽著聽筒里李茂山急促又帶著威壓的聲音,他刻意放緩了語氣,讓自已的聲音聽起很是恭敬:
“李老,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他胡長軍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清河動您的人?”
常遠說。
“可不是嘛!”李茂山的聲音里記是火氣,落地窗前的冷風灌進辦公室,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焦躁,繼續道:“他利用省廳的身份,私下調查清河的官員,還攛掇著周明遠他們給茂山集團扣壟斷的帽子,現在都把我兒子嘉業帶去市紀委了!常遠,你是省廳一把手,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常遠心里冷笑,臉上卻依舊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說:“李老您放心,我跟您認識這么多年,當年要不是您在省里口頭提攜,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胡長軍要是真敢胡來,我絕對饒不了他!”
他說著,有故意賣關子似的說:“不過李老,現在的情況有點復雜。您也知道,前段時間趙家幫的事鬧得多大,蔣震書記在全省范圍內嚴查腐敗和壟斷,手段硬得很。胡長軍要是真掌握了什么‘證據’,單憑我一個人,怕是壓不下來啊。”
李茂山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怕的就是把事情鬧到蔣震那里。
但事到如今,嘉業被抓,茂山集團危在旦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傲慢說:“常遠,你以為我李茂山在京城沒人?要是沒點靠山,我敢在清河搞這么大的家業?”
“哦?”常遠故作驚訝,“李老您在京城還有關系?”
“你知道季老吧?”李茂山拋出了自已的底牌,語氣里帶著幾分炫耀,“當年我能當上常務副省長,全靠季老提攜。而且,茂山集團的不少股份,都在季老名下。這件事要是鬧大,讓季老不高興了,別說胡長軍,就是蔣震,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常遠心里一凜,面上卻連忙應和:“原來是季老的關系!難怪李老您這么有底氣。既然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您放心,我現在就給胡長軍打電話,把您的背景跟他說清楚,讓他趕緊放人。”
“放人是必須的!”李茂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另外,他們不是想要冷鏈業務嗎?低價轉讓也不是不行,但必須保證以后不再騷擾茂山集團,而且簽約要盡快,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