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乾這才想起來,柳易好像很久都沒來放他的血了。
他下意識地就要拒絕,如今他手里握著兵,想跟柳易碰一碰,也不是不可以。
可下一刻,柳易將手展開在他面前。
柳易的手心里握著的是一小塊面具的邊角。
黑色面具,特制的材料,柳君乾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你把十七怎么了!”
柳易笑了。
柳君乾卻愣住了。
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碰上關乎十七性命的事情,他的情緒竟會如此激動。
他這一激動,直接將自己的底牌掀開在了柳易的面前,想收都來不及了。
柳君乾只能咬牙質問:“你想要什么?想跟我談,先放了十七。”
“十七在我那兒,暫時沒死。”柳易手指一彈,那一小塊黑色物體就落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君乾,你知道的,我要的一向也不多。”
柳君乾不想跟他糾纏太多:“把十七交出來,我給你血。”
卻沒想到,柳易搖了頭:“不,十七暫時沒辦法還給你,因為這一次的藥很有療效,我得看到效果之后才能放她。”
柳君乾問:“要多久?”
柳易想了想:“那得看你有多配合。”
柳君乾想都沒想:“好,我配合。”
沒有過多的虛與委蛇,只不過是割點血給柳易,十七的命,遠比他的幾碗血更重要。
柳易對柳君乾的表現相當滿意,當天,柳君乾就放了一口血給他。
接下來一段時間,每天按時會有血送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柳易也給柳君乾看了幾樣十七的東西,確保她還活著。
柳君乾很有耐心。
他不恨嗎?
恨。
但是他得救十七。
割血的第七天,柳易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起來,就連他周身縈繞著的黑氣,都被他斂進了身體里。
他又恢復到了很多年前,意氣奮發的狀態。
第八天,柳君乾直接跟柳易要人。
柳易卻沒有再拿正眼看他:“君乾,你的手段還是太過稚嫩,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人質卻還在我手中,你拿什么繼續跟我談條件?”
柳君乾站在那兒,盯著柳易的眼睛幾乎要冒血。
柳易譏諷地一笑。
他這個大兒子啊,他只悉心教導了他一百年。
那一百年,他只做了一件事情,修煉。
這偌大的蛇族之內,人心險惡,爾虞我詐,他是一樣都沒教他。
柳易知道,他被先天不足之癥折磨的這些年里,他在族里漸漸已經成了氣候。
他在不停地組建自己的人手、隊伍,在拉攏人脈,時時刻刻等著取而代之。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能斗得過他,不是嗎?
柳易甚至想,如果不是他的血還有點用,他都不一定能讓他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柳君乾一直盯著柳易,冷靜到讓柳易吃驚。
到底是冷靜?還是被氣傻了?
柳易惡劣的想,或許還沒到極限,他張口便朝外面吩咐:“去,把十七的手……”
‘砍了送過來’幾個字還沒說完,柳易忽然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柳君乾立刻往后退了兩步,嫌惡地害怕黑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柳易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柳君乾,隨后猛地看向了桌邊放著的那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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