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樣自有主意，招呼不打一聲，前天才嚴重警告了，當他放屁，真當他放屁！

他面目森然，梗住喉頭那股甜腥，攥緊拳頭再攥緊，慢慢運氣，猩紅冰冷的眼睛閉上。

真的恨透了。

“頭兒……”楚秦見他臉孔沉白，怕是氣急攻心，這關口上江小姐做的也真是，就算一切為老大著想，可也得顧及顧及老大的心情啊。

“頭兒，”阿兵小聲勸解，“江小姐那么聰明，肯定有她的想法，這么冒險也有她的理由。”

簡章柯站立不動，兩分鐘過去，那股甜腥壓下去，他呼吸稍微順一些，剛毅矍然的五官上落下滄桑，很多的疲憊。

閉了下眼睛，沒什么表情，問道：“顧軒他們落點在哪？”

“幽靈那圓柱大廈后面五百米的空曠地。”

“中央那邊來的監察特種部隊呢？”

楚秦回答：“也已經就位，只要交火中簡穆青露面，他就完了。頭兒，是繼續行動？”

簡章柯斂眸，嗓音帶著嗤，“怎么繼續？你知道江紫琳在哪個位置？”

他冷著臉，深刻的疲憊寫在臉上，滄桑中那嚴肅的面孔，靜而沉睿。

毫不相干的，他走到韓素靈面前。

韓素靈的傷已經初步包扎，但沒什么用，沒用止痛劑是簡章柯的命令。

韓素靈抬眼，眼睛是腫的，“章柯……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我是被他逼的，”

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似嘲非嘲，韓素靈扯了扯唇角，笑容蒼白：“你不相信了，好，我也不想辯解了，也有我自己的私心，這些年我走到組長這個位置，驚險重重，我父親那邊壓力也很大，許多要打點的，從前簡穆青給我出的哪些主意，我沒法拒絕，他愿意幫我穩固地位步步升上來，我是被權利迷惑了心眼，很多把柄攥在他手里，成為了他的棋子。到今天，恍惚明白，我已經沒有退路。”

她停了停，眷念的目光在他英俊如刃的臉上，“我是真心想挽回你的，這次成林的任務，并不是簡章柯事先知會我有意邀你參加，是我自己想借著這次機會，和你接觸，可是我哪里知道正中簡穆青的下懷？他對你起了殺心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我不知情，等他說出來并且威脅我與他為伍時，我已經做不了反抗，我的前途我的父親都握在他手里，我不想下半輩子被削伏法，而你，你又表明你對我絕無再續前緣的想法，我覺得自己孤注一擲，像一片孤舟，無可依附，無從尋求庇護，我更恨你短短時間愛上別人，因為我沒看出來江紫琳究竟哪里吸引你。我恨，我自己又弱，我便只能屈服于簡穆青，聽他指示，引你來緬甸。”

“你來不來我不確定，我希望你不要來。可你真來了我就真的后悔了，很后悔，你情義在，我卻要間接害你……嗚嗚，”

韓素靈捂住雙眼，泣不成聲。

簡章柯淡淡的，沒有多余的表情，厭倦得不想說話，當你對你一個人失望，她做什么對你來說，都不意外。

所以他討厭仕途官位，討厭朝堂，那些迷惑人的東西，一旦得到就像惡魔一樣控制著人心。

簡穆青是這樣，韓素靈也是這樣，貪戀權利在手中的滋味，越來越罪惡，為了隱瞞而做更多惡事。

他視線落向別處，語調平冷：“不比跟我痛悔，你犯下的事有法律制裁，韓素靈，我跟你說兩點。”

韓素靈抬眼，他的眼睛看過來像鷹一樣，讓她有些怕，冷冰冰的，“第一，江紫琳死了，我會恨你入骨，絕不原諒你！第二，想想你的父親，簡穆青不清理，他永遠會用你父親牽制你。這兩點，足夠你知無不無不盡。”

韓素靈渾身冷顫，可見他話語之重，她失魂地點點頭，知道那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了：“你想問關于簡穆青的任何，只要我知道的弱點，全部告知。”

簡章柯起身，手指垂在身側習慣性地攥了攥，淡聲輕輕問：“江城那支隊伍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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