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江離覺得身心巨顫，連帶著后背都戰栗。

要成為更強大的人。

“我收回剛才的評價。”緩了一陣，江離才慢吞吞的說：“其實我覺得你的畫很棒，和你老師說的一樣，是能夠成為畫家的程度。”

蕭硯之微垂下眼，輕描淡寫的笑笑，“是嗎，謝謝。”

能與不能成為畫家這件事，對于如今已經年近三十的蕭硯之來說，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學金融，學從商，學習如何從蕭遠峰的手里接過蕭家，讓這艘商業巨輪行駛得更平穩，更長遠。

為此，他必然要割舍一些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譬如做畫家的夢。

江離從來沒想過，蕭硯之這樣被眾星捧月長大，從小衣食無憂，矜貴優雅的人，也同樣擁有過遺憾和不得志。

“人生不是既定的鐵軌，而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江離安靜了半晌，才輕輕說：“人至少有那么一小部分，是該為自己而活。”

她不是蕭硯之，沒辦法切身體會他這種家族的命定感和責任感，但她會為他的天分和熱愛感到惋惜。

“你說的對。”蕭硯之眼眸抬起，眸光深沉而意味不明：“我不是圣人，總該有那么一小部分想要屬于我自己。”

江離默不作聲的聽著。

“除了畫畫這件事，我人生中還有第二件叛逆的事。”

“是什么？”江離問。

蕭硯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說：“不重要，大概率也和當時一樣，要失敗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絲顯而易見的冷淡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