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瞳緊縮。

這毒……

他竟從未見過，更不知道從何下手解開。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阿璃怎么會無緣無故就中毒了？！

他渾身微微顫抖，可是看見南璃呼吸越發微弱，他趕緊穩住心神，先給南璃喂了上品的解毒丹，又再使用乾坤續命針。

可毒已滲入南璃的經脈以及骨髓，乃至丹田，他所學的續命針，在此刻根本沒什么用處。

不過毒還是稍稍被壓制，南璃清醒過來。

她掙扎著起身。

“阿璃，你不要動。”司珩想勸她。

順道給她擦拭了臉上的血跡。

南璃卻說：“不要緊了，這是從遠古魔獸身上提取的毒，單憑你這乾坤續命針是無法解開的，不過還是暫且被壓制住了，我動一動無所謂的。”

司珩愣住，“你怎會中了這樣的毒？”

“我也不知道，畢竟那遠古魔獸早已被屠。”南璃說著，忽的一頓，看向了一旁的化魔龍燈。

龍燈的顏色竟有了些許變化。

她不由得一笑，“原來是這化魔龍燈的緣故。”

司珩的心揪起來，“化魔龍燈？這是用龍族先祖的龍骨制成的，而且你也用過，檢查過……”

他剛剛也想到了是這燈盞的問題，只是沒想明白，為何他們如此謹慎了，還會中算了。

南璃靠在軟枕上，氣虛力弱，道：“或許從一開始，我們被人算計著，引著去找這早就含毒的化魔龍燈。”

“是你的仇敵？”這是司珩的第一反應。

要知道化魔龍燈收藏在龍宮寶庫萬年之久，這個局在萬年前就開始了！

南璃唇色逐漸發紫發黑，她輕輕搖頭：“不知道呢。現在要緊的是，我要服藥催產了。”

司珩當即明白她的意思，他幾近發瘋，然而在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可！阿璃！不可！你等……等等我，我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南璃眼眸平靜。

從魔魂纏繞小崽子的靈魂開始，她雖不至于是每日都心驚膽戰，但她是時時刻刻都做好最壞打算。

她抓住司珩的手：“就算是我的神身，也無法抵御這毒，想要解開此毒甚難。此時若再猶豫，孩子的毒也會加深，若此時催產，他們或許有些不足，但毒素微弱，他們有很大的機會能活下去。”

“那你呢？”司珩已經紅了眼睛，“阿璃，你說我什么都好，我想讓你活著！而不是他們！”

南璃輕輕撫過他的臉，微微一笑：“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陪著你。司珩，就算我不服用催產丹藥，也撐不過今日，這毒太厲害了，你平日的冷酷決斷，到哪兒去了？”

司珩哽咽著：“那是對著別人，可你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啊……”

他清楚明白這些道理。

可他此時一做這個抉擇，阿璃只會更快離他而去！

“得夫如此，我并無遺憾。”南璃目露柔情，“時不待人，拿來吧。”

司珩仍是搖頭。

他已是落下幾滴清淚。

南璃嘆了一聲，“你非要我恨你嗎？”

司珩的手僵住。

難不成他們三個比自己還重要嗎？竟要恨自己？！

他閉了閉眼睛，心思百轉，明白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們矯情和遲疑了。

再睜開眼，他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聲音平靜了不少。

僅有一字。

“好。”

催產丹藥早已備好。

一顆下肚，南璃很快就感受到肚子微微抽痛。

羊水已破。

宮口也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