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蹲炮和子母炮同時射擊,將前面的大西軍成片打倒,可是仗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是大西軍的士兵還是官兵都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必須硬著頭皮苦苦支撐下去,雙方士兵用盡最后力氣發出了絕望的吶喊,沖在前面的流賊饑兵明知是死也只能一往無前。轟的一聲,戰場上猛然冒出了一朵蘑菇云,誰也沒有想到一發子母炮的彈丸竟然好死不死的正好擊中了一個饑兵背上的火藥桶,瞬間,火藥桶的爆炸就將方圓十幾步之內的流賊士兵籠罩在其中,離得近的人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稍微遠一點的人也被爆炸的沖擊波震得內臟盡碎,在絕望中口吐黑色血塊而死。
“他娘的,是炸藥桶,狗賊要炸城門!擋住他們!”流賊的火藥桶爆炸,給了城樓上的守陵軍提示,守陵軍游擊大吼著對身邊的士兵說道。他已經意識到敵人想干什么了,不愧是流賊,能想出這種絕戶計,硬是用人命推進到城下就為了炸開城門。可是即便是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沒有用,城門樓的面積并不大,也就能容納兩三百士兵,這點人面對一萬人的沖擊根本是無濟于事,甚至連炮彈都來不及裝填,大西軍就已經殺到了城下。
游擊眼整整的看著兩個身背火藥桶的流賊沖入了城門洞,他抄起身邊的大弓,抬手就是一箭,將落在后面的一人射翻,帶著倒刺的箭簇透體而過,將那人釘死在地上,可是前面一人腳步略快,等到游擊掛上第二支箭,他早已沖進了城門洞。下一刻,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時間仿佛靜止,游擊的眼中充滿了悲壯的神采。地動山搖間,硬木和鐵制造的城門被炸得粉碎,在城門后用木頭頂門的數十名守陵軍士兵被炸的粉身碎骨,殘肢斷臂如雨點般落下。整個城門樓都在震動,游擊站立不穩,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巨大的歡呼聲傳來,“皇陵破了!皇陵打破了!”流賊們歡呼雀躍,從城門往里沖,劉文秀大喜,帶領剩下的衛隊跟在大隊人馬的后面,叫嚷著突擊。顏容暄面如死灰,流賊還是攻破了皇陵,早就知道皇陵守不住,可是沒想到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顏容暄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絕望情緒。“開城門,讓騎兵隊沖一下!”顏容暄對身邊的將領說道。
那將領愣了一下,仿佛沒有聽見顏容暄的命令,顏容暄大聲重復道:“怎么,都聾了嗎?本官讓你們開城門,騎兵準備突擊,將里面的流賊趕出去!”這就是顏容暄和朱國正最后的殺手锏,朱國正從懷遠戰場上拉下來的一千騎兵成為了最后的反擊力量,兩人已經商議好,萬一皇陵被擊破,就打開城門,讓一千騎兵發動反沖擊,看看能不能將流賊擊退,騎兵人數不多,只能在關鍵的時候使用,他們不是不想讓騎兵出去沖殺一陣,但是一千騎兵丟入數萬流賊的大陣中瞬間就會被吞噬。
“殺賊!”南城城門大開,一千騎兵旋風一般呼嘯著殺了出來,一頭扎進了流賊大陣之中,沖進皇陵內的流賊被戰馬給撞得飛了起來,等到落地的時候已經是骨骼盡斷而死,可是這些悍不畏死的流賊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本性,有的人看見騎兵殺過來躲也不躲,而是用力投擲出手上的兵器,這根本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一千騎兵雖然兇猛,然而也抵擋不住流賊這樣的決死攻擊,看來在冷兵器的作戰中,人的精神力量還是有很強大的作用力。
顏容暄扶住垛口,他眼睜睜的看著下面的騎兵跟敵人糾纏在一起,人數越來越少,流賊這種不要命的自殺式打法,將騎兵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