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隆隆,數十萬人的吶喊響徹天際,懷遠城此刻正遭受著巨大的壓力,朱國正心急如焚,立刻讓騎兵發動沖擊,南直隸的精銳騎兵雖然像是無比犀利的矛頭,但是在五萬老營兵組成的人體盾牌面前,他們也無能為力,朱國正派出騎兵進行了連續不停的五輪沖擊,硬是將三千騎兵打的只剩下了兩千人,第五輪騎兵沖鋒過后,更是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此次出擊并不在朱國正的計劃之中,因為提前的緣故,很多重型裝備,例如火炮之類的武器并沒有準備好,五千兵馬趕到戰場,重炮還在后方數十里,僅有的輕型佛郎機并不能對孫可望的大陣產生什么決定性的打擊作用。
已經習慣了官兵炮火的老營兵對一斤的炮子抱著的完全是滿不在乎的心態,這些火炮的持續射擊能力并不強,也不過就是能連續打十輪罷了,一斤的炮子本來就沒什么殺傷力,就這點打擊對看慣了生死的老營兵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沒有重炮輔助,朱國正只能利用騎兵的突擊能力攻擊敵陣,可是連續五輪沖擊已經證明,他們面對的敵人非常難纏。
朱國正咬著牙鏗的一聲拔出了戰刀,雖然已經是黃昏,但是夕陽的余暉灑在朱國正頭上的鐵尖盔上,將鐵尖盔的蟒形裝飾照射的熠熠生輝,朱國正也算是皇親國戚,官拜鳳陽侯,作為朱家子孫,鳳陽受到威脅,朱國正比誰都著急,他怒吼道:“組織剩下的所有騎兵,再跟我沖一次!”朱國正已經顧不上許多,竟然要親自領兵沖鋒。副將拉住朱國正道:“大帥!侯爺!不可魯莽啊,流賊早就做好了準備,就是在等咱們自投羅網,大帥,可不能正中他們下懷啊!”
朱國正一把甩開了副將的手,“那你說,咱們怎么辦,圣上將鳳陽交給了我,朱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著我,如今鳳陽城面臨如此巨大的威脅,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流賊將咱們數萬人全部殲滅嗎?沒有了付閔和王平等人的兵馬,我拿什么守鳳陽,身后就剩下三千軍,我朱國正又有何面目去見圣上。弟兄們,你們是南直隸的兵馬,不是我鳳陽總兵的麾下,侯峰總兵能派你們來支援我,我朱國正銘記于心,我無能,致使手下兵馬被流賊圍困,各位弟兄,我朱國正不勉強你們,若是你們愿意助我朱國正一臂之力,我們就一起殺向流賊,若是不行,我也不勉強,弟兄們可以自行離去,我朱國正自己去跟流賊拼殺。”朱國正提著大刀,對身后的將士們說道。
一名千總高聲道:“大帥,咱們都是明軍,不分你我,大帥要打便打,我張封要是皺下眉頭,就不是爹娘養的。”這名叫張封的千總抽出馬刀,揮舞了兩下對朱國正說道。“算我一個!”“我也去!”“我等愿意和大帥同往!”在張封的帶動下,所有的明軍騎兵都抽出了兵器,就連步兵將士們請戰的聲音也是一浪高過一浪,朱國正望著這些來支援自己的將士,心中五味雜陳,本來這些都是侯峰的手下,不一定非要卷入這場戰事。可是現在,他們都出現在懷遠的戰場上,隨時面臨著死亡的威脅。朱國正又看了看南邊的方位,都說安慶衛新軍戰斗力強悍,他們不是打建虜也跟砍瓜切菜一般嗎?為什么朝廷不允許他們出擊,哎,罷了,他朱國正是軍人,政治上的事情無力關心。
懷遠城攻防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朱國正深知,恐怕付閔和王平他們快要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流賊的陣營大吼道:“弟兄們,跟著我朱國正,殺賊啊!”“殺賊!殺賊!殺賊!”人如龍,馬如虎,一千五百騎兵排成陣列如墻推進,步兵跟在后面舍命沖鋒,面對著人數比他們多得多的流賊,這些士兵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恐懼,反而透露著堅定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