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尾隨追擊的孫傳庭和陳奇瑜取得了極大的戰果,火銃和弓箭構筑起的銅墻鐵壁將一切敢于攔在前面的敵人碾碎。闖軍的火銃質量很差,除了繳獲官兵的火銃以外,很多人用的還是土銃,只能發射鐵砂,這種射程不超過十步的土銃對于官兵來說跟燒火棍沒有區別。弓箭手就更不用說了,且不講雙方弓箭質量的差距,單是說弓箭手的訓練水平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弓箭手這種兵種從出現開始就是技術兵種,弓箭上可沒有瞄準器,想要射的準需要進行反復的練習,這就是古代作戰當中為什么弓箭手是必須要被步兵保護起來的原因,步兵易得,弓箭手難求。
闖軍的弓箭手那是七拼八湊起來的隊伍,跟延綏的那些有戰斗經驗的官兵比起來那是天壤之別,只有挨打的份。根本不能形成整齊的陣型發動反擊。而孫傳庭的秦軍雖然戰斗經驗不足,可是作戰意志頑強,加上裝備的加持,竟然打的比延綏的兵馬還要有聲有色。生生的將闖軍的后隊給撕開了一個口子。
“媽了個巴子的,賀一龍這個廢物,山西守不住,到了陜西他還是守不住,老子就是放個女人指揮軍隊也比他賀一龍打得好。”隊伍前段的高迎祥看見后方大亂,不禁氣急敗壞的對身邊的李自成說道。李自成望著后方,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按理說李自成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可是今天,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感襲上心頭。以前不一樣,總是寄人籬下,在別人手下作戰,所以李自成和手下將士的認同感其實不高。可是投奔闖軍之后,李自成是真的將這支隊伍當成了自己的隊伍,也許是因為高迎祥是自己的親舅舅,這種家族觀念在李自成的心中扎根,自然而然的將兵馬也當成了自己的財產,如果以后舅舅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繼續向上走。
可是現在,怎么樣渡過今天的難關才是最大的問題。闖軍的前鋒已經開始渡河,河面上所能搜集到的渡船并不多,闖軍只能多批次渡河,第一批大約有一萬人的隊伍,這都是闖軍的老營兵,高迎祥和李自成都清楚的看到,并不寬的渭水對岸,隱約出現了官兵的影子,其實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官兵怎么可能不在河對面設防攔截自己。所以若是想強渡渭水,就必須突破河面官兵的防線,只有用老營兵打頭陣才能有勝算。后方的軍隊顯然抵擋不住孫傳庭等人的進攻,李自成心中明白,其實這真的不能怪賀一龍,那些饑兵就算是擺開陣型也不可能是官兵的對手,更不要說還是在轉進的過程中。誰去指揮結果都一樣,只能用這些饑兵拖住官兵,給老營兵和正兵營爭取時間。
“自成,你跟著老營兵一起渡河,隊伍當中老舅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去指揮老營兵突破官兵的防御,帶上你本部人馬一起,老舅相信你,這邊就交給我了,我給你爭取時間,你要是能在半個時辰內打破官兵,老舅讓你當闖將。”高迎祥用力拍著李自成的肩膀道。
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李自成也沒想更多,立刻抱拳道:“末將領命!”望著李自成帶著本部三千人前去增援老營兵,高迎祥將目光投向了隊伍右側的洪承疇的陣地。他握緊了拳頭,“他娘的,洪承疇這個狐貍,就是不動,一定是想等闖軍渡河到一半的時候全軍殺出,闖軍首尾不能相顧,肯定大亂。”高迎祥默默想到。可是偏偏他還就沒有任何辦法,洪承疇用的是陽謀,根本無法破解。
“呵呵,賀將軍不要急,兵法有云半渡而擊,依本官看,高迎祥自己也知道本官一定會這么干,可是他無計可施,再等等,等到他們大軍渡河的時候你立即領兵沖擊,打他們的中軍。”洪承疇道。“大人,為什么不現在出擊,將他們攔截在河岸邊豈不快哉!”賀炳炎瞪著眼睛道。“不,梯次削弱之才是本官的目的,一次性攔截損失太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本官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