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的話音剛落,那小男孩大聲道:“書院的先生說了,青弋軍叔叔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漢,遇到他們要禮讓。”說完小男孩便一溜煙的跑開站在了一邊。胡友剛和張方好像感覺視線有一些模糊,鼻子有些發酸,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胡友剛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故作鎮定的對張方說道:“今天風真大,眼睛里進沙子了。呵呵。”
那食客跑到賣燒餅的老頭面前道:“老李,這兩位是遼東人,第一次來咱們這,還沒吃過你的燒餅呢。”“他娘的,要你說,我年輕時候也走南闖北,還聽不出他們二位的口音?”老李頭呵斥食客道。
隨即,他變換了一副表情,滿臉堆笑的從爐子里拿出幾塊熱氣騰騰的酥脆燒餅,用油紙包好。然后離開攤位走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小老兒的燒餅兩文錢一個,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這幾個權當是孝敬二位軍爺的,沒有你們的付出,也就沒小老兒如今的安生日子,小老兒謝謝二位軍爺。”老李頭將燒餅遞到了胡友剛的手上,抱拳拱了拱手。胡友剛和張方癡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食客們見兩位軍人已經拿到了燒餅,人群這才恢復了剛才的喧囂,又重新蜂擁到燒餅攤跟前。
胡友剛和張方面面相覷,此刻他們的心靈被深深的震撼了,胡友剛好像突然明白,新軍為什么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這樣的軍隊如果不能百戰百勝,還有什么人能做到呢?
“快吃吧,涼了味道可就不好了,我知道你們飯量不小,先墊墊肚子,權當吃個簡單的早飯,這城里的美食多著呢。有的是時間慢慢品嘗,上面給了你們七天時間,你們可以在太平府好好的放松,好好的感受一下,順便也評估一下自己要不要為這樣的軍隊而戰。”王輝看見二人呆呆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也不是本地人,而是徐州人,初到太平府的時候,那樣子跟胡友剛和張方差不多,都跟鄉下人進城似的。處處透露著讓人理解不了的氣息。
三人正要走,背后傳來了一個聲音,“二位軍爺,二位軍爺,等一等。”胡友剛和張方回頭一看,這不正是剛才那個食客嗎?只見五金店老板走到胡友剛身邊道:“二位軍爺,小人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在休假,若是不嫌棄的話,小人的五金店就在旁邊,到小人家中吃一碗酒如何?”胡友剛和張方看了看王輝,王輝點點頭道:“現在你們是自由的,我只是你們的向導,這樣,中午你們可以在這位大叔家休息,我們下午再去書院,然后帶你們回家看看。”
五金店老板也是生意人,自然也是有察觀色的本事,話里話外他聽出來了,這位說話的是他們的上級,他不禁瞥了一眼王輝的腰間,藍色軍牌,我的天,是個總旗。怪不得說話這么有氣度威嚴,總旗鄭老板可就不想了,人家能看得上自己這個小民嗎。
這五金店老板姓鄭,家里有個女兒,已經十九了,尚未婚配,在那時候,十九歲已經算是大齡單身女青年了。老鄭做夢都想給女兒找個好人家托付了。可是他不過就是個小五金店店主,也沒什么雄厚的資產,雖然女兒有幾分姿色,可是要是想找個條件好的,可是困難的很。要說老鄭最滿意的女婿,那一定是新軍軍官,可是高級軍官不是他們這些人能看見的,低級軍官平時也沒什么機會接觸,到店里來的基本上都是士兵,而且本地的青弋軍非常搶手,基本上軍官都被人家預定了,哪能輪得到自己。今天不一樣,機緣巧合之下竟然遇到了兩個外地的新軍軍官,還是遼東那么遙遠的地方,而且看年紀也不是很大,說不定尚未娶妻,自己豁出去碰碰運氣,若是運氣好的話,這女兒的終身大事可就有著落了。
王輝跟二人交代了一下下午就在這里見面,并且婉拒了老板的好意,讓他們兩人自己去老板家做客吧。胡友剛和張方只能尊令,人生地不熟,既然人家這么熱情,總不好負了人家的好意。兩人跟在老板的后面去了他在北門邊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