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正是飛馬奔來的盧朝暉射出,他手中開元弓箭無虛發,作為跟著盧象升許久的親將,盧朝暉自小練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騎射功夫,尤其是箭法,更是百步穿楊,就算是草原上的射手也不一定有盧朝暉的功夫,他不斷的從箭壺中抽出箭支,瞄準蒙古騎兵就是一箭,頃刻間便放倒了十幾人,蒙兀大叫著撿起戰刀撲向了吳道榮,吳道榮拔出腰刀迎戰,兩人再次拼殺在一起,盧朝暉則帶著盧象升的衛隊轟的一下撞進了蒙古騎兵當中。本來打頭沖陣的兩千蒙古兵在剛才經受多輪火力打擊的時候就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現在沖進吳道榮陣中的不過一二百人而已,在吳道榮領兵拼命防御之下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因為芒格勒和蒙兀還在作戰,士兵們才強撐著拼殺罷了,盧朝暉的生力軍加入,一下子就將他們徹底擊潰,盧象升的親兵雖然只有兩百人,但個個都是白幡隊出來的老兵,戰斗力頗為強悍,加上劉毅支援的鎧甲的加持,他們儼然就像是一支青弋軍騎兵,只見親兵們拔出手銃對著蒙古兵就是一陣攢射,將他們紛紛打倒。殺進雙排空心陣中的蒙古士兵頃刻間就被打空。
蒙兀的眼睛都要滴出血來,身邊的士兵一個個被殺死,這意味著他幾乎沒有希望突圍了,他大吼道:“芒格勒,我跟你打的賭恐怕只有到下輩子才能印證了,不如我們先到天上去比試一番,你已經先走一步,我隨后就到!”蒙兀咬牙切齒的揮刀劈向吳道榮,砰砰砰,他的身上炸起幾朵血花,蒙兀保持著舉刀的姿勢,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下。
盧朝暉身后幾名騎兵收起手銃,盧朝暉對吳道榮大聲道:“吳將軍,別跟他們糾纏了,盧公有令,立刻整隊迎敵!”吳道榮來不及抱拳道謝,立刻重新整隊,經過蒙兀和芒格勒他們的決死沖擊,吳道榮的雙排空心陣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馬,不過好在盧朝暉在這里,勉強幫助他們穩住了陣型,而土謝圖的本隊也已經從百虎齊奔帶來的混亂中恢復過來,稍加整頓,立刻重新殺了上來,砰砰砰,火銃兵再次打響火銃。密集的彈丸掃倒了一大片蒙古兵,但是后面的軍隊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前排的長槍兵立刻舉槍迎敵。
嗡嗡嗡,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響起,這是數萬張弓弦同時拉動放箭的聲音,箭如飛蝗,騰空而起的數萬支箭密集的投射向吳道榮旁邊的一個方陣,箭支太多太密集了,終究還是給天雄軍的將士們帶來了巨大的傷亡,數百士兵應聲栽倒,渾身上下插滿了箭支,即便是活著的人身上也**得跟刺猬一般。雙排空心陣的防御瞬間就被破掉,沒有青弋軍那樣的火力,根本不能形成火力網阻擊蒙古騎兵進入弓箭射程,又是一輪密集的箭雨射來,很多正準備起身的天雄軍士兵被釘死在地,數萬支箭就算只有幾百支命中要害部位,那也是驚人的殺傷。
因為天雄軍士兵們胸腹都被保護的很好,所以一般戰死的士兵都是被射中頭部或者咽喉,盧象升看著前面一個方陣的士兵成片的撲倒,心痛的滴血,他想著,以后,一定要讓手下的士兵們全部佩戴上青弋軍的護具。
“老方!老方!”讓吳道榮目眥欲裂的一幕出現了,這個被箭雨不斷覆蓋的方陣的長槍兵千總正是青弋軍支援的一名軍官,平時跟吳道榮的關系也不錯,跟吳道榮一樣,同為軍中的刺殺教官,叫做方余,而此刻方余被一支羽箭命中了咽喉,就在吳道榮眼前數十步之外,面向吳道榮緩緩跪倒,吳道榮甚至能看見方余眼中不甘的神情,然后他面朝下,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