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蒙古馬隊,這是最壞的情況,這就意味著,整個西線已經全完了,蒙古大軍突破了防線,包圍了寧遠城,那么錦州呢?皇太極的大軍是不是已經越過了錦州朝寧遠殺過來了,一萬天雄軍難道要同時面對十幾萬滿蒙聯軍主力嗎?
“繼續前進,抵近寧遠南門,咱們就在南門跟蒙古馬隊決戰,擊潰他們,跟孫閣老匯合。”盧象升大聲的命令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如果皇太極還沒來,那就在八旗軍還沒有殺到之前快速打垮蒙古軍隊,或者說暫時擊退也可以,只要天雄軍能進得了寧遠城,依靠堅城死守,依著天雄軍的火力,事情或許有轉機,要是在野外碰到滿蒙主力,恐怕就不妙了。
“大汗,大汗,不好了,明軍,明軍,有明軍。”一名蒙古軍隊的斥候跌跌撞撞的打馬直奔土謝圖所在的方位,一邊大聲喊道。土謝圖已經聽見了斥候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甚為不滿,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現在明明是自己占了絕對的上風,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土謝圖和幾個部落的首領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按照土謝圖的想法,先停戰一個時辰,讓士兵們整頓一下,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低估城內明軍的戰斗力,也是,孫承宗親自坐鎮的地方,如果那么輕易的就讓土謝圖打下來豈不是太簡單了。
下一步,北門仍然是主攻方向。只不過各個部落的部署要做調整。正在商量的時候,斥候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土謝圖的談話,土謝圖背對著斥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什么明軍,說清楚一點。”“大,大汗,明國的援兵到了,就在寧遠南邊十五里的地方,哦不,現在恐怕已經不到十里了,勇士們和他們的斥候相遇,打了一陣,我們連他們的邊都沒摸到就損失殆盡,整整一個十人隊,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回來,他們用的是,是火銃。”斥候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土謝圖猛地回過身來,大聲道:“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話說了一半,土謝圖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看到了這個回來的斥候身上的血跡,看樣子他的肩膀被擊傷了,鮮血淋漓,土謝圖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顫抖的揭開了斥候的軍服,那斥候疼的齜牙咧嘴,但是在土謝圖面前他還是忍住了一聲不吭。“嗷!”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土謝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出手指像是見了鬼一般指著那名士兵的傷口,嘴里不停的念叨:“是他們,是他們,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土謝圖的反常表現讓達爾罕,索諾木等人都是一頭霧水,他們不明白,剛才土謝圖明明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怎么轉眼間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索諾木走過去想要扶起土謝圖,他瞥了一眼斥候肩膀的傷口,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了那里,達爾罕和哈坦過來一看也是呆立當場。他們又看到了那可怕的傷口,對,是又看到了,因為他們以前看到過,他們一輩子也忘不掉那支軍隊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陰影。是他們,他們又來了,沒錯,現在就在離自己只有十里遠的地方。
索諾木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們撤嗎?”
土謝圖發瘋似的喊道:“不,不!我們草原的榮光不應該就這樣被打敗!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我們是草原上的雄鷹。殺,殺過去,我們要自己爭得屬于草原的榮光,而不是靠皇太極和金國的施舍!”情急之下,土謝圖連對皇太極不敬的話都說出來了,人就是這樣,恐懼到極致那就是憤怒。